飯桌上,一家人連同柳言一起,並沒有分開坐,鄉下人沒這麼多講究。
主食是米飯,說是米飯,其實大米很少,摻了許多糙米。
柳言是來到這以後第一次吃到這種米,太粗糙,有些剌嗓子,吃過幾次之後,現在他已經能麵不改色的吃進去。
菜就是自家醃的醃菜,還有早上挖來的野菜,肉菜就是薑文意帶來的那隻兔子。
看著簡單,但是張氏手藝好,做出來的味道挺好的,那隻兔子一半用辣椒炒了,一半燉了,家裏人都是愛吃辣的,但是柳言口味清淡。
家裏處處照顧這個外來人,讓李氏心裏十分不平衡。
李氏沒敢在吃飯時候鬧,而是在大家都吃完了才不陰不陽的開了口,“家裏這麼多口子人,人人都有活做,哪個是在家裏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
“你說誰呢?”胡氏陰沉著臉。
“我說誰,阿姆應當是知曉的。”
眾人臉色都不太好,薑文奇嗬斥了李氏一句,李氏白了他一眼。
柳言放在桌下手的握緊了拳頭,指甲刺進皮肉裏,傳來尖銳的痛感。
他明白,自己吃白飯惹得李氏不高興了。
可他沒辦法,這個世道,他一個沒有人庇護的哥兒,踏出這個門,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他才求胡氏收留。
“三嫂說的是,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柳言起身,對著眾人欠身行禮。
“言哥兒,可不是我針對你,你看我們救了你,又替你花錢看病,又是供你吃喝,雖然錢是公中出的,可也都是我們大家夥掙.....”
“錢不是公中出的。”薑文意打斷了李氏的話,冷著臉開了口,他將人帶回來,沒打算讓家裏出錢救人。
薑長貴歎了口氣,“小四把人救回來那天晚上,就將診費和抓藥的銀錢給了你們阿姆。
薑家其餘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有些驚訝的看向薑文意。
薑長貴看向柳言,“言哥兒,所以你隻需記住,是我家老四救了你,我們並沒有做什麼。”
柳言抿了抿唇,看著薑長貴,鄭重說道,“阿叔,柳言受您家庇護就已是天大的恩情。”
“言哥兒日前將隨身的玉鐲留在了我這兒,說是抵他在家裏的花銷。”胡氏將房間裏收好的玉鐲拿出來給眾人看。
他當時不想收,但是言哥兒說,他身上沒有銀錢,玉牌和斷簪是親人遺物,他不舍得給出去,也就這鐲子還值些銀錢。
胡氏勉強收下了,看來是收對了,這個家裏有些人當真是眼皮子淺,胡氏麵色不虞。
李氏看著桌麵上水頭很好鐲子,眼珠子轉了又轉。
張氏自是知道柳言手裏有幾件首飾,但是也沒想到他會將這鐲子給阿姆,這會兒微微有些吃驚。
薑家其餘人則是沒想到柳言身上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
“行了,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薑長貴發了話,“言哥兒,在你自己想到去處前,先安心住著。”
柳言頷首。
薑文意看了眼胡氏,又看了下柳言,眸色暗了暗。
這件事情表麵上就此揭過,但是李氏又打起了別的心思。
回了房間就拉著薑文奇說道,“你說那個言哥兒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吧。”
“看著是不小,怎麼了?”
“那言哥兒模樣可是真俊俏啊!”李氏挨到薑文奇身邊,滿臉狡黠的笑容。
薑文奇擰眉看著她,“你又想什麼鬼心思呢?”
他自己的女人自己心裏清楚,人不壞,就是小心思太多,愛占便宜。
李氏嬌嗔,手不滿的拍在了薑文奇胸膛,上,“哎呀,我這不是想著,福小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