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今天沒有出去，跟薑梅和薑桃坐在院子裏麵繡手帕，兩個小姑娘時不時歪頭看看柳言的帕子，亮晶晶的眼睛裏全是驚奇。
“你們好好學，以後能比我繡的好。”柳言手裏繡的是一條荷花的帕子，昨天的事阿嬤和他說了。
繡一條手帕而已，不費什麼功夫，柳言答應了。
這會兒邊帶兩個在院子裏做繡活，順便幫著阿嬤教孩子，兩個小姑娘學的還算認真。
“嗯。”兩個小孩兒笑著，異口同聲的應道。
柳言彎了彎眼睛，一臉笑意，突然想到薑文意的手帕還在自己這裏，上麵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洗幹淨了，想著一會見到人要還給人家。
正想著，身邊的薑梅和薑桃就已經看見薑文意從鎮上回來了，年紀大一些的薑梅先和薑文意打了招呼，“四叔啊。”
“嗯，”薑文意進了門，見她們三人圍坐在石桌邊，也走來坐下，從身後的竹筐裏掏出剛剛從鎮上買的蜜餞，“休息一會兒，這是店家新進的，嚐嚐。”
他打開油紙包，在薑梅和薑桃都拿了一枚之後，朝柳言的方向推了推。
柳言看著，笑著搖頭，“謝謝四哥，留著給孩子們吃吧。”
“你吃，這些就是給你...們的，你和梅姐、桃姐一起吃，我還單留了一包，一會兒回來給他們分。”薑文意又將油紙包往柳言麵前推了一下，見柳言還是不動，他拿起一顆遞到柳言麵前。
柳言愣怔了一下，對上了薑文意的眼神。
梅姐歪著頭悄悄打量著兩人，眼睛眨巴了兩下，笑嘻嘻的說道，“言哥兒嚐嚐嘛，可甜了。”
柳言抿了抿唇，將手裏還未繡完的手帕放在了一邊，伸出白淨的手，接過薑文意遞過來的那塊蜜餞。
朱唇輕啟，咬下一小塊果肉，細細嚼了兩下，揚起唇角，彎起眉眼，“很好吃，謝謝四哥。”
薑文意見狀滿意了，眼底浮現隱隱笑意，讓高大冷峻的漢子變得溫和了起來，他挪開目光，看向被柳言放在一旁的手帕，上麵有一朵盛開的花，旁邊還有一朵未繡完的，看上去像是花苞。
“這是給誰繡的？”薑文意也見柳言繡給家裏兩個姑娘的手帕，好奇這條是給誰的？
“是荷花姐姐的。”薑桃輕輕說道，“她喜歡我和姐姐的手帕，趙阿嬤不會繡，就來找嬤嬤。”
薑文意劍眉微蹙，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那怎麼是言哥兒在繡？”
“嬤嬤也不會呀。”薑桃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說道。
柳言吃完了手裏的蜜餞，擦了擦手，一邊拿起還沒繡完的手帕，一邊說道，“阿嬤說人家看上了我的手藝，要是能繡，就花錢買一條，我覺得我可以多繡一些，看看能不能拿到鎮上去賣？”
薑文意眉頭擰的更緊了，“家裏不缺這點錢。”
“可我缺啊，我不能一直賴在薑家的。”柳言聲音輕輕的，手裏的針線一直來回穿梭著。
薑文意被這輕飄飄的聲音擊痛了心髒，放在腿上的手一瞬間收緊，他努力控製自己微微發顫的嗓音，“沒人趕你走。”
柳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可是這不能是我賴在這裏的理由，薑家是薑家，而我從來都不是薑家人......
“對了，四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柳言站起身，跑回自己房間。
薑文意就這樣看著，直到柳言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他才恍惚覺得，有些東西像是要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