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薑家漸漸熱鬧了起來,天天都有婦人夫郎前來串門,還有人有意無意的打量柳言。
柳言因此認識了不少村裏人,偶爾跟張氏去河邊拔草、洗衣服,還能跟人打個招呼。
隻是這些目光越來越多,柳言就不愛出門了,有時就算是在家中,也隻待在自己的小屋裏。
胡氏知道他麵皮薄,可也不能將來人轟出去,就隻好要求他每日都出去透透風,別憋壞了自己。
那張石榴花樣的手帕他當晚熬夜繡好了,第二天,胡氏帶著他去了趟苗嬸子家,將手帕給了薑禾苗。
薑禾苗的反應被柳言猜個正著,隻是她知道了石榴的模樣,竟然還想嚐嚐滋味。
這個柳言就暫時辦不到了,畢竟他對這邊不熟悉,不知道哪裏有賣。
對了,村長媳婦大李氏也來找過一趟柳言,聽說他繡功好,想著讓他幫忙繡一件帶有老虎花樣的外衣,給她家快滿周歲的小孫子穿。
虎頭鞋大李氏會做,可是繡花樣子她就不行了,原想著去鎮上找人繡一件,可聽人說柳言手藝好,就尋了過來。
柳言應了,三天就給繡好了。
大李氏見到那隻威風凜凜的小老虎,滿意的不行,給了柳言六十文工錢。
他知道大李氏是村長媳婦,還跟薑家是親戚,本不想收錢的,但大李氏不幹,硬要柳言收下。
薑禾苗也有幾日不來找他了,被苗嬸子拘在家裏繡嫁衣,柳言也把自己悶在屋裏繡手帕。
已經攢了十來條繡好的了,想著哪日胡氏去鎮上,便讓胡氏順便拿去布莊,看看收不收。
李氏在家裏等了五六天,都不見兄嫂請媒人過來。
最近家裏總有村裏的婆子夫郎過來,還總是盯著柳言瞧個不停,她擔心別人也跟她起了同樣的心思。
畢竟這小哥兒模樣招人,萬一被哪家瞧上,先請媒人上了門,自己這不是白惦記了,不行,她得回去催催兄嫂。
曲景山中,薑文意蹲在在河邊,神色自若地清洗著手上的血跡,沾染了大片血跡的外衣被他用石頭壓著泡在水中。
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頭大野豬,脖子上有一個碩大豁口。
他這一身血跡皆是這頭野豬所流,他自己什麼事也沒有。
說來也巧,他原本追著這頭野豬,還沒來得急出手,便撞上了一隻還未成年的大貓。
薑文意見狀便不敢向前,可他也沒有離開,而是悄悄躲在了起來。
這大野豬看上去有三四百斤的樣子,跟那小老虎打的有來有回。
一時間樹葉紛飛,虎嘯聲和哼哼聲交替響起。
小老虎身體靈活,幾次躲過野豬的衝撞,找準兒時機一口咬住了野豬的脖子。
野豬自然不肯如此認命,奮力掙紮,小老虎年幼,牙口的咬合力和身體本身的力量還是差了些,竟真的讓野豬掙脫了虎口。
掙紮中,小老虎的肚子也被野豬劃了一個大洞。
到此,兩個猛獸都彼此警惕起來,小老虎猶豫了,漸生退意。
薑文意躲在遠處的樹上,看得清楚,野豬傷的重,脖子上豁了個大口子,血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全靠皮糙肉厚在那撐著,在打下去這豬定然要喪生虎口。
可是幼虎不明白,他被野豬的勇猛嚇住了,隻覺自己太過幼小,壓不住那豬。
兩方都開始後退,默契的退到安全範圍後,轉身就跑。
野豬正是朝著薑文意身後的方向跑了,他等了一會兒,見幼虎不見了身影,便起身去尋那野豬的蹤跡。
野豬沒跑多遠就倒在一棵樹下不動了,薑文意沒有貿然上前,而是拿了一支重箭搭在弓弩上,一箭射穿了野豬的腦袋,結束了野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