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背後抵在門上,心怦怦跳,像是在裏麵藏了一頭亂撞的小鹿。
他輕咬著下唇,怔怔的坐在床上,垂落的手緩緩抬起,輕輕觸碰自己臉頰,那裏仿佛還殘留著那漢子掌心的溫熱,粗糙的硬繭磨得他麵頰發癢。
他雙手捂著羞紅的臉,小心翼翼的平複自己慌亂的心。
薑文意沮喪的坐在房簷下,眼睛緊緊盯著柳言的房門。
可惜的是那房門一直沒有打開,屋子裏也沒什麼動靜,他突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就這樣,一個在房間悶了一下午,一個在簷下坐了一下午。
薑長貴和胡氏午睡了一會兒,起來後就出去轉了轉,回來的時候,見薑文意還在那坐著,忍不住問,“你在幹什麼?”
薑文意抿了抿發幹的唇,澀聲道,“沒事,我出去轉轉。”他看了眼柳言的房門,起身出了院子。
胡氏和薑長貴詫異的看向彼此,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言在房間裏將院子裏的聲音聽得清楚,知道薑文意出去了,他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薑文風夫妻帶著梅姐兒從娘家回來,小院裏熱鬧了幾分,柳言也出了屋。
梅姐兒正鬧著想要吃魚,薑文風這個父親哪有不應的,準備去河邊撈條魚,給女兒解饞。
張氏想著家裏今天也沒事兒,索性跟胡氏打了招呼,帶著梅姐兒跟薑文風一起去。
梅姐兒看見柳言,興衝衝的跑到他麵前,“言哥兒一起去,我帶你去摸田螺。”
“這可不行,言哥兒病好了沒多久,可不能下水,著了涼反複就不好了。”胡氏趕緊說道。
“跟著去看看吧,我們從那邊來,見到禾苗也在。”張氏從娘家回來,心裏正高興。
“去吧去吧!”梅姐兒撒起了嬌。
柳言眼裏含著笑,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好,一起去。”
他將目光轉向胡氏,“阿嬤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我和你叔在家裏歇著就好,你們快去吧。”
四個人出了院子,小院又安靜下來,胡氏和薑長貴相視一笑,看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梅姐兒拉著柳言走在前麵,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
“阿娘說改天帶我去鎮上,帶我買一條紅頭繩,要比念念表姐的那條還要好看。”
“哦...”留言故意調侃她,“那梅姐兒戴著肯定好看,定是村裏最最漂亮的小姑娘。”
梅姐兒停下腳步看著他,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言哥兒不戴紅頭繩也是村裏最漂亮的小哥兒。”
說完就朝前跑去,跑了幾步還回頭跟他吐了下舌頭。
柳言停在原地,無奈的搖搖頭,看著一旁的張氏說道,“大嫂,梅姐兒都學會調侃人了,你也不管管。”
“哎呦,那可不關我的事。”張氏笑著說,“我家梅姐兒這本事還不定和誰學的呢?”
柳言石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這母女倆好好笑話了一番。
近來天兒熱了起來,來河邊摸魚的人多了。
薑禾苗找了個人少水淺的地方摸田螺,她三哥就在不遠處,跟著一幫漢子在河裏捉魚。
柳言離老遠就看見了她,梅姐兒跟張氏捉了一聲,就拉著柳言朝那邊跑過去。
“小姑姑,小姑姑。”
禾苗抬頭一看,臉上就笑了起來,“梅姐兒,言哥兒,你們也來了。”
“嗯,我帶言哥兒來玩兒。”梅姐兒鬆開柳言的手,腰間挎著小竹簍,脫了鞋子直奔水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