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噌”的站起來,轉頭向外跑去,大喊著,“大夫,大夫!”
夜間,寂靜幽深的寶安堂,變得喧鬧起來,這個被大夫不看好的小哥兒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柳言身體太過虛弱,薑文意跑出去後,他就堅持不住,又昏睡過去了。
沈和坐在床邊,指腹搭在柳言手腕上,看著床上呼吸逐漸平穩的小哥兒思索著,“脈搏強勁有力,呼吸平穩,臉色也不似之前透著死氣。”
他起身,看著薑文意,“恭喜薑兄弟,這位小哥兒算是熬過來了。”
薑文意衝著長長鞠了一躬,“謝沈大夫救命之恩。”
沈和趕緊將他扶起來,“多虧薑兄弟堅持啊。”
等房間安靜下來,再次隻剩下柳言和薑文意,他握著小哥兒的手,輕輕吻在柳言的手背,一雙黑色眸子像是盛滿了星星,亮的驚人。
清晨,在家中一直等不到音信的薑家人不放心,薑文風夫婦再次來了縣城。
柳言醒來時,薑文意已經將自己梳洗幹淨,薑文風夫婦給他買了餛飩和肉餅,他正坐在桌邊吃著,旁邊還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米粥。
張氏坐在柳言床邊,短短幾天不見,柳言瘦的有些脫相了,他有些感慨的歎息了一聲。
李氏在娘家待了兩天就跟薑文奇回來了,在薑文奇的周旋下,胡氏勉強不再同她計較,但是胡氏基本不與李氏說話。
李氏在娘家那兩天也不好過,跟大哥一家說了柳言不願意嫁,一家人就不樂意,罵罵咧咧半天,看李氏也不順眼。
李福在家鬧著,必須要娶柳言。
李氏沒了辦法,這才和薑文奇回了薑家,一回薑家,發現柳言和薑文意竟然不在。
在老二兩口子那兒打聽到柳言快要死了,李氏不知有多痛快,死了好,省的一家人都得圍著他轉。
他害的自己在娘家都不得臉,李氏恨透了他,巴不得他趕緊去死,也好讓侄子死了心。
柳言一醒過來,張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呀,言哥兒醒了!”
柳言順著聲音看過去,見是張氏,啞著嗓子叫了人,“大嫂。”
“唉,小四,快倒杯溫水,讓言哥兒潤潤嗓子。”
薑文意已經在倒水了,張氏扶著柳言慢慢坐起,他小心的將水杯送到柳言嘴邊,溫和的說道,“喝吧,不燙。”
柳言試著抬了下胳膊,使不上力氣,就放棄了自己端杯子,就著薑文意的手喝了幾口水。
“我這是怎麼了?”柳言渾身無力,不明自己是怎麼,他隻知道自己好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夢。
“你生病了,昏迷了好幾天,大夫都說......”
薑文意輕咳一聲,打斷了張氏接下來的話,“人醒過來就好。”
張氏朝薑文意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薑文風站在張氏身邊,攬住了張氏的肩膀,看著柳言,微笑著說道,“四弟說的是,人醒了就好。”
柳言能感覺到自己的虛弱,從在場三個人的神色中知道自己應該不隻是簡單的病了,他咽了下口水,“謝謝,柳言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你別胡思亂想,養好身體最重要。”薑文意說道,他把溫熱的粥端了過來,喂給柳言。
柳言隻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搖了搖頭,張氏幫他擦幹淨了嘴,扶著柳言躺下了,“好好休息吧。”
柳言的身體還是太虛弱,沈大夫建議他們在留兩天,等柳言恢複些再回家。
薑文意自然不會拒絕,薑文風夫婦見柳言醒了,又親耳聽到大夫說慢慢就能恢複,也放心了,就不久留了。
等送走了薑文風夫婦,柳言的藥也熬好了,薑文意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柳言喝下,等柳言喝完,便從懷裏掏出一塊糖,塞到柳言嘴裏。
甜味在口腔蔓延開,衝散了滿口的苦澀味道,柳言的神情的放鬆了不少。
“四哥,謝謝你。”
薑文意動作一頓,低垂的眸子閃過一絲落寞,他給柳言掩了掩被子,“睡會兒吧,我把碗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