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柳言幫著薑文意把染血的衣服投了下來,薑文意胸前是自己撕了外衣隨意綁上去的布條,此時已經沾滿血。
柳言抿著唇,臉色看著比薑文意還要白上幾分,他伸出手,想要去解開那布條,卻被薑文意攔下了。
“別看,醜。”
“我看看,傷的重不重?”柳言堅持,流了那麼多血,肯定傷的很重。
“不重,就是難看,我怕嚇到你。”薑文意不想他看到。
柳言不依,倔強的說道,“我不怕。”
兩人僵持著,還是薑文意率先敗下陣來,“真不怕?”
柳言點頭,薑文意歎了口氣,不再阻攔。
柳言小心翼翼的將那塊布條從薑文意身上解下來,一道鋒利的爪痕出現在胸前,柳言眼中泛起漣漪,他抿著唇盯著那道皮肉都被抓走的爪痕。
“是不是很醜?”薑文意提起唇角,臉上帶著笑意。
“醜死了。”柳言偏過頭不去看薑文意,眼淚從眼眶溢出。
“別哭,別哭。”薑文意拉著柳言的手,溫柔的哄道,“我沒事,不疼,你別哭。”
柳言吸了下鼻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我去打水給你擦擦,重新上點藥。”
薑文意不舍得讓人離開,但胡氏在外麵叫了柳言一聲,他隻好放手。
柳言沒有與胡氏如實說薑文意的傷,怕他們擔心,水燒好了就讓他們去休息了。
他自己換了幾次水,幫薑文意擦洗幹淨,又把家裏治外傷的藥給他塗抹上,剪了一塊幹淨的棉布,重新包裹上。
都收拾好,扶著薑文意躺下,自己吹了燈,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生怕碰疼了他。
薑文意沒法側躺,隻好牽住柳言的手,偏頭看著他,“我沒事,真的,都不疼了。”
傷口那麼深,怎麼會不疼?但是柳言又不能責怪他,隻好說道,“以後不要上山了,太危險了。”
“好,以後都不去了。”薑文意鄭重的答應。
柳言側過身,往薑文意身邊挪了挪,一隻手被薑文意牽在手裏,一隻手小心的搭在薑文意的腹上,“睡吧,你得好好休息。”
“好。”薑文意在柳言額頭上吻了一下,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
黑夜裏,柳言看著他,無聲的說道,“四哥,你以後一定要平平安安。”
第二天,薑文意有些發熱,但是那隻幼虎必須及時處理,不然臭了就麻煩了。
薑文風一早趕來看看薑文意有沒有回來,看到院子裏那具幼虎的屍體也著實嚇了一跳。
無比慶幸此時躺在地上的是老虎,而非是他的弟弟。
薑文意堅持要將幼虎送到縣城,薑文風去村長家裏借車。
正好,柳言也不放心薑文意的傷勢,尤其是他此時還有些發熱。
“爹,阿姆,讓四哥一起去吧,縣城的沈大夫醫術好,讓他給四哥看看。”
薑文意早上醒來就跟他說去看看寶安堂收不收這隻虎。
薑長貴和胡氏不同意薑文意去縣城,身上本來就有傷,折騰一趟在嚴重了怎麼辦?
但柳言說的也有道理,兩人有些鬆動。
“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四哥的。”
“讓老大跟你們一起吧,路上好有個照應。”薑長貴同胡氏點了點頭,才對薑文意夫夫說道。
“把那孩子也帶著,讓沈大夫順便給診治診治。”薑文意掃了一眼坐在旁邊乖巧的孩子。
都這麼久了,這孩子怎麼還是不說話?
小孩抿著唇,不看他。
薑文風趕著車回來,帶著薑文意三人和一隻死去的老虎去了縣城,為了避免在路上惹人眼紅,在上麵搭了一塊平時用來乘涼的竹席,還掩蓋了一些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