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陪著柳言吃了飯，薑文意才再次去見徐宴清時，他已經醒了，燕行正在給他喂藥，薑文意在門口等到燕行出來才進去。
“你怎麼樣？”
“放心，死不了。”徐宴清勾著唇，看著許久不見的下屬兼好友。
“那刺客是怎麼回事？”
“太後的人吧，大概是不想讓我順利接管北境，想要在我抵達之前殺了我。”徐宴清神色淡淡，好像那個要被殺的人不是他一樣。
“皇上為何要派你去北境？”薑文意看著床上的人問道。
徐宴清麵色蒼白，但聲音並不顯羸弱，“我是自願請旨前往。”
“那將軍有何打算？”薑文意換了個坐姿。
“去北境，到了那再做打算。”
“兵貴其勇，將貴其謀。”薑文意搖頭歎息，“將軍，現天下已平。”
多餘的話薑文意沒說，而徐宴清卻明白他想要說什麼，所以臉上的笑越發淒涼。
“非是我放不下這手中的權利，而是我生來就是徐宴清，就算為了家族榮耀，我這輩子也隻能是徐宴清。”
“我做將軍，為他守衛邊疆，而他自可坐在高堂之上。”
“北境與京城相隔甚遠。”薑文意想，你心中既有他，又怎麼舍得離他那麼遠。
“京中大臣與太後皆在逼他立後，我既不能嫁與他，何不如成全別人。”徐宴清平靜的說道。“我成全他，他亦成全了我。”
“此次前往北境，無召不得歸，離開前也隻是與你見一麵。”徐宴清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指向薑文意身後的櫃子。
薑文意順著看過去，見那裏放著一個小木箱。
“來前聽說你已成婚，這算是補給你的大婚賀禮。”
薑文意作為唯一一個知道他兩個秘密的人，徐宴清是真心把他當做朋友，而非下屬，不然也不會輕易就讓他回了家。
薑文意看了徐宴清一眼，那人臉上的神情是輕鬆的，也許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是好的吧。
他起身拿起木箱，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根白玉簪，款式簡單，但通體水潤，一看就價值不菲。
“不是給你的，是給令夫郎的。”徐宴清笑著說道。
“那草民替言言謝過將軍，隻是言言如今已有身孕，不便前來謝恩。”
他話雖是客氣，但舉動絲毫沒有半分身為草民的惶恐。
“少來。”
兩人相識已久，即便許久未見，也依然能明白對方話中的深意。
“孩子的滿月酒我怕是喝不上了。”徐宴清說道。
“燕行已將你受傷的消息傳回了京城，說不準你就能晚些出發了。”薑文意此時也不知道這消息傳回去是對是錯了。
徐宴清咳了兩聲，不在意地說道，“罷了，隨他吧！”
他心裏明白，即便消息不傳回去，那人也依舊清楚他身邊的一切事情。
天色已經很晚了，薑文意讓他好生歇息，自己就先離開了。
回到家中時，柳言已經睡了，但屋內的燈還亮著，薑文意進門時，刻意減小了聲音，但還是吵醒了柳言。
柳言眯著眼，看到他回來，嘴角微微上揚，嘴裏含糊著說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