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麵下起了小雪，薑文意去了鋪子半天，見客人少，兩個夥計能忙的過來，就又回了家中。
柳言見他回來很是欣喜，忙了半個月，白日裏難得有空陪他。
薑梅昨日差點揭了小叔的短，見到薑文意就有些心虛，此時更是如此。
她識趣的把柳言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小叔，小嬸嬤，那個，你們聊，我就先回房了。”
薑文意點了頭，她就一溜煙的跑了，弄得薑文意滿頭霧水，他看著柳言挑眉說道，“我不凶吧？”
柳言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給出了結論，“不凶。”
“那她跑什麼？”薑文意指著關緊的房門說道。
柳言琢磨了下，大概知道薑梅為何跑了，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估計是心虛吧！”
“心虛什麼？她惹你生氣了？”
柳言搖頭，之前在教薑梅畫花樣，好幾張紙散落在他身邊，他慢慢整理收拾。
薑文意見他不說，就不打算追問了，薑梅那小丫頭素來懂事，估計不會是什麼大事。
他在柳言收拾好的地方坐下，幫柳言撿起散落的紙張，又將柳言手裏的那些拿過來一起放到下麵的櫃子上。
他背對著柳言，站在櫃子前，聽見柳言悠悠的說道，“四哥之前相看的人是姑娘還是小哥兒？長得好看嗎？”
薑文意的後背驀地一僵，聯想起昨日薑梅相看人家的事，和那丫頭今日的表現，不難猜出柳言為何會這樣問。
他緩緩轉過身，對上了柳言亮晶晶滿是好奇的眸子，那句“沒有的事”，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話在嘴邊打了轉，變成了，“是個姑娘，長得湊合吧!”
“是嗎？那你怎麼沒有娶她？”柳言狀似無意的問道。
薑文意磨了磨後槽牙，才開口坦然地說道，“我去參軍了，不想耽誤人家。”
這麼說來就是薑文意參軍前的事情了，那時他也就十五六歲，那麼早就相看人家了嗎？
柳言心中說不出的別扭，衣袖遮住的兩隻手暗暗用力絞在一起，他麵上的神色卻看不出什麼異樣。
“那四哥回來沒去找找人家嗎？”
“你希望我有沒有去找過？”薑文意盯著柳言的神情，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柳言忽然低下頭，淡淡的說道，“我希望與不希望不都是已經發生了嗎？”
他提起這件事原本是想逗弄一下薑文意的，怎麼到頭來卻讓自己心中這麼酸澀，那人倒是一臉坦然。
薑文意嘴邊隱隱浮現出笑意，他走到柳言身邊，收回那一絲笑，彎下腰，歪頭看著小哥兒，輕輕問道，“生氣了？”
“沒有。”柳言把頭偏向一邊，手中用力絞著袖子。
他沒看見薑文意在他偏過頭緩緩勾起的唇，那雙墨色的眸子裏充滿了笑意。
薑文意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輕挑眉目追問道，“真沒生氣？”
柳言抿緊了唇，薑文意的氣息灑在他的臉上，惹得他有些惱火。
他避開薑文意，爬到床的裏麵，掀開被子，側著身合衣躺下，悶悶的說道，“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