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薑文意帶著提前準備好的貢品和香燭紙錢一個人上了曲景山。
山路蜿蜒,道路兩旁都是光禿禿的樹木,多少有些寂寥。
他腳程快,半個多時辰就走到了,先放下竹筐,把枯萎的雜草清理了,然後將祭品擺好,在點燃香燭紙錢。
黃紙很快燃盡,薑文意對著墳塋磕了三個頭,麵色平靜的說道,“我會照顧好言言和孩子,明年我和言言一起來看望你們。”
下山時在山腳遇見了幾個撿柴的村民,簡單的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薑文意一家搬到鎮上,村民都是知道的,他生意做得大,掙了不少銀錢,羨慕的人不在少數。
老宅裏,柳言把給薑長貴和胡氏買的衣服拿去了堂屋,跟胡氏說了之後,胡氏高興的合不攏嘴,回到房中和薑長貴一起試了試,很是合身。
胡氏將衣服疊好,跟薑長貴說道,“言哥兒選的衣服真好看,這料子也好,一定不便宜。”
“不行,回來我得說說小四,咱倆年紀這麼大了用不著穿這麼好的,還是把錢留著養言哥兒,養孩子的好。”
“那你怎麼不直接跟言哥兒說?”薑長貴問道。
“好好的我說言哥兒幹嘛?”
“不對,我得讓言哥兒把小四的錢收了,省得他總亂花錢。”胡氏把新衣服收好,急急忙忙去找言哥兒了。
薑長貴十分錯愕,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行了,反正也沒人聽見,還是不操心了。
薑文意回來的時候,胡氏已經跟柳言交代好了。
他從外麵進來,柳言忍不住抿著唇輕笑了起來,胡氏則是瞪了薑文意一眼。
薑文意滿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遲疑的問道,“怎麼了?”
胡氏將目光轉回柳言身上,嚴肅的叮囑道,“記著阿姆的話啊!”
柳言憋著笑認真的點了點頭。
薑文風和張氏一早帶著兒女去了鎮上,家裏不缺什麼年貨,他們就是去鎮上逛逛。
薑文意回來過年的消息三房也知道,李氏今天去劉屠戶家買肉,一來就被好幾婦人圍住。
“文奇家的,聽說你們昨晚吃的什麼鍋子?那是什麼東西?好吃嗎?”
“什麼呀?你說什麼呢?”李氏沒聽懂這個婦人的話,笑著回問道。
“哎呦,還不是你們昨晚在文風家吃的那個東西嗎?薑楓那個臭小子跟我兒子說鍋子怎麼怎麼好吃,饞的我家那小子非要我做給他吃。”
“就是,我家那個也纏著我要吃,你跟我們說說那鍋子是什麼?”
“說什麼一個鍋子裏放羊肉、放魚片、放雞塊的,真的那麼好吃?”
“一大堆東西放進一個鍋裏煮能好吃才怪,沒準兒是薑楓說來誆人的。”
七嘴八舌的話砸進李氏耳朵中,讓她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孩子瞎說的,瞎說的,都別當真。”
“這不能吧?薑楓說得......”
其中一個婦人悄悄拉了下那個說話的人,給她使了個眼色,說話的人也就閉了嘴。
周圍幾個人看李氏的眼神變了變,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時不時還悄悄指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