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給了賞銀,滿心歡喜帶我出了霓裳閣。
我心情格外愉悅,即使是上一世,我也未曾如此輕鬆地踏在京都土地之上。
“朱青街上的糖葫蘆好吃,過了前方虹橋便是。”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落錯屋簷上的青瓦還覆著一層白雪,暖陽照在雪上似鍍了一層金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虹橋下的河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隻有幾隻船隻靠在岸邊,被牢牢凍住。
流雲步伐輕快,我也不用再故作端莊,我與他快步踏上虹橋,虹橋兩側滿是商販,這是京都最主要的要道,連接京都南北。
穿過虹橋便是朱青街,流雲今日帶著我送的護臂,隔著襖子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右前方走去,一家矮鋪前擺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
“老板,給我挑兩串最大最好的糖葫蘆!”流雲語氣歡快,今日他似乎特別開心。
“好嘞!”布衣老板連連點頭,取下兩串,遞給流雲。
流雲掏出銅板放置桌麵,接過糖葫蘆,轉頭將最大的遞給我。
這糖葫蘆紅得誘人,表麵那層糖漿晶瑩剔透,比兒時父皇令禦膳房為我做的還要好看許多。
我輕咬一口,一股酸甜在口齒中交融,是我期盼的味道。
流雲大口咬下一個,拉著我走向一旁的糕點鋪子。
“這些都好吃,我一樣給你買些,帶你去前邊茶樓聽戲。”
流雲帶我買了一路,蜜餞果子,糕點零嘴一樣沒落下。
運河畔有一棟三層小高樓,裏邊傳來鼓樂之聲。
我與流雲踏入廳內,流雲與小兒交涉,找了個正中的小包間。
大廳正中砌了一平台,台上一男一女正在嚶嚶唱詞,女伶人身穿正紅戲袍,舞著三尺長袖,聲音曼妙入耳生津。
男伶人穿了身鎧甲,應該扮的是將軍。
我極少聽戲,從流雲不悅的表情中我才聽出這是唱的女皇與將軍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這不就是我和楚辰風麼!
流雲麵露不悅,我卻托腮聽得出神,這個話本子我看過,吳謀寫的,隻是被這伶人唱出了另一番的味道。
這曲唱完,流雲點了個公主隻身入雲漠的橋段,吳謀為謳歌我的功績,也是煞費苦心。
正在此時,大廳中出現一熟悉的身影。
“小二,給本王安排個最好的位置。”李昱瑾懷中摟著一花枝招展的女子,身後跟著兩個魁梧的隨從,大聲吆喝。
掌櫃連忙上前,點頭哈腰親自接待,將他帶至我們一屏風之隔的包間。
“這都唱的什麼玩意,跟死了爹娘一樣!”李昱瑾怒聲高喝。
身旁的隨從高聲附和,台上的聲音戛然而止。
“停什麼,小爺我點的,大聲給我唱!”流雲拍案而起。
台上伶人驚慌失措,不知該不該唱,看那眼神,是認識李昱瑾的。
掌櫃跑了過來俯身哈腰向我和流雲賠禮道歉,道:“公子小姐,對不住了,那人是玉致王,小店得罪不起,二位所付銀兩,在下願雙倍奉還。”
“這是我大盛國,不是他那玉致,在我大盛就該守大盛的規矩,我付了錢先點了曲,今日如若不唱,我把你店掀了。”流雲並不妥協,我墜崖一事他知曉是李昱瑾所為,二丫之死,仇還未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