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可算停了,這次輪班我可得好好回家休息。”小護士頂著一雙黑色大眼圈坐在凳子上,捧著熱水感歎。
另一個護士小玲正在埋頭吃泡麵,如今醫院食堂斷火好幾天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食堂大廚就是有再好的手藝,沒有菜沒有米也無能為力。
她已經連著吃了兩天的泡麵了,感覺自己一張嘴就是酸菜味,醫院的病人好歹還每天能有一碗小米湯暖胃,而護士和醫生隻有泡麵和壓縮餅幹。
“這水還不知道幾天能退下去呢,瑪德,煩死了,被困在這裏連著上了一個多月的班簡直要死了,護士長就沒說上麵什麼時候來人支援嗎?”
“哪有支援,通訊到現在還沒修好,現在整個醫院都人心惶惶的,備用電都不夠了,萬一沒電儀器停止工作,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們可怎麼辦啊?”
“小玲,快去六樓重症區查房!”遠處走來一個身材纖細的白大褂醫生,頭發一絲不苟的紮在腦袋後麵,臉上戴著一副無框金邊眼鏡。
年輕,但是看起來嚴肅又古板。
“來了來了,秦醫生今天又是您查房啊?”
小玲看著秦沁目露敬佩,這次台風來襲,醫院安排了二百個醫生,四百五十個護士堅守在崗位。
小護士還能輪班休息休息,這些醫生真的是連軸轉,每天就隻能睡三四個小時,所有住院的病人都需要他們緊盯著,尤其是重症區的病人更不能鬆懈。
盡管醫院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來應對這次台風,可還是遭受了不小的打擊,前期光是能保證每個病人配合治療不吵鬧,保證到每個人都有飯吃,就已經雞飛狗跳的了。
“605二號床位的病人醒了嗎?”秦沁將聽診器掛在脖子裏,手裏快速的翻看病曆本。
“夜間十二點醒了一次,有兩三分鍾,說了幾句話又昏迷了。”
小玲嘟著嘴表達不滿,這個男人是一個月前兩個女孩送過來的,說是在路上撿的也不知道真假,墊上了幾天的醫藥費倆人就走了。
台風一來通訊一斷,這個病人的家屬是誰也聯係不到,住院費也斷了,而且還長時間昏迷不醒又查不出來病因,還不能把人扔這裏不管,最後是秦沁主任心軟,墊付了一個月的住院費把人留在了監護室。
“說了什麼?”秦沁推開門徑直走向二號病床,然後扒開男人的眼皮查看。
“說什麼逃快點……感染……要把什麼封存起來。反正說的亂七八糟的,我問他叫什麼,他也聽不見,剛靠近他還給了我一巴掌。”
小玲委屈的向秦醫生告狀,這男人昏迷了都還不忘打人,可怕的很。
“繼續留意,等他醒過來了及時去找我。”秦沁翻開男人的病號服,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原本很多深可見骨的劃傷此刻都隻留下了淡淡的粉色傷疤。
正常人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恢複時間,但是這個男人都奇跡般的在一個星期內愈合了,準確來說兩三天的時間,那些傷口就肉眼可見的開始恢複正常。
小腿的二十厘米長的傷口,怎麼說也要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現在不僅恢複如初,病人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也沒有出現廢性萎縮。
這個病人身上發生的事,無論放在哪裏都可以稱作醫學奇跡。
可秦沁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男人隻會讓她覺得恐慌,因此對他也是格外關注。
病房外忽然發生了吵嚷聲,秦沁聞聲出去就被一群人圍住,病人家屬抓住她不停的拍打:“我兒子本來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你們賠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