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的看著老蒯,這老家夥心深似海,且心狠如鐵,能把自己親閨女都給賣的人,能指望他說實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剛才被老蒯追的滿身大汗,這一停下來,微風驟起,頓感整個人如置入冰中,我上牙打下牙,咯吱作響,眼前的老蒯越來越模糊,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覺。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置身於石洞中,這山洞不深,但很寬敞,石壁上道道的痕跡充斥著人工開鑿的痕跡,這不是東山當年“備戰備荒”時開鑿的防空洞嗎?
而此時已經容不得我再多想,就聽見圍在我四周的一群中年婦女嘰嘰喳喳的大喊 “他醒了…他醒了……。”
“真是絕了。”
“請求神醫賜藥。”人群中也不誰喊了這樣一句話,眾人爭先恐後甩開對我的圍觀,紛紛衝向洞內,撲倒一片。對著石桌上的一個瓦罐不住的作揖磕頭…。
我掙紮了幾下,勉強坐了起來,頭暈乎乎的,甚至有點天旋地轉……。
見我差點跌倒,老蒯一把扶住我的肩膀,“乖乖,你小子可醒了,差點嚇死我,快來拜謝神醫,我給你說要不是神醫賜藥,你小子小命可能都不保了,快快拜謝神醫。”
聽著老蒯的話,我一頭霧水,我使勁晃著腦袋回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就知道打碎了瓦罐,放跑了老蒯所謂的“醫仙”,然後就被老蒯拎著菜刀火急火燎的追趕。然後碰到了二黑救了我,然後我就體力不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我睡了多長時間?”
“一天了。”
“我到底怎麼了?”
“快來拜謝神醫吧。”說著老蒯又要拉我,我隻覺得被他拉住的手指針紮似的疼痛,我連忙掙脫他的手臂,被咬的手指依然腫脹和泛著青紫的光。
我看著洞內石桌上的瓦罐,和我打碎的一模一樣。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我用手指著那個瓦罐說道
“就是瓦罐裏的發光的小黑長蟲咬的我。”
“四海你胡說什麼。你不記得了,你去我家報喜“說仙兒”的病有救了。並說自己得到上蒼眷顧,神明指使,並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明日“醫仙”將降臨本鎮“修仙洞”義診,以造福一方百姓。我說你假酒喝多了,變得胡言胡語。讓你趕緊滾出。誰知你為了證明你所言不虛,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半米長的毒蛇,直接將自己的十指塞進嘴裏黑蛇的嘴裏。呲牙咧嘴的交代說你如果毒發就於第二日辰時前將你送至“修仙洞”,神醫自會救你。說完你就如同野狗上身般轉身滿鎮子亂跑大喊大叫,看著你被毒蛇咬,我心如刀絞,想盡快阻止你,以免你劇烈的運動毒發身亡,可是你不知死活拚命叫喊“修仙洞府,醫仙將至,救死扶傷,有求必應。”可是你就如同打了雞血,我滿鎮子追你都沒追上,哎…….。
“你拿刀幹嘛?”
“嗨,你看我都糊塗了,我還不是想你中毒了,心裏一急,想著得把毒放出來,順手拎了把菜刀。”
別瞎想了,看你都燒糊塗了,分不清做夢還是現實了。今天要不是醫仙大慈大悲,醫術妙手回春,你小子小命早沒了。醫仙剛才診斷完,都說了你是被“銀環蛇”所傷。大家可都看見了。你看看這診斷的依據,你不可再胡亂造次。”說著老蒯從衣兜裏掏出一張褶皺的黃紙,那黃紙上歪歪扭扭的用篆書寫“銀環蛇”三個字。
“你以身試毒,可把你蒯叔給嚇完犢子。往後可別這麼傻了。”老蒯輕聲細語關懷備至的對我說道。
“可不是,四海你可得好好謝謝你蒯叔,那為了你跑前跑後的,真是當親兒子一樣。”
“老蒯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將來你和仙兒結婚了,可以一定要好好孝順他。”
“我們昨晚可都聽見了,連民兵連長二黑都動了。”
“可不是吧,你說這孩子……。”
“還好遇到醫仙……。”
“是呀…是呀。”
“這醫仙的丹藥真是神了。”
…………。
聽著婦女們七嘴八舌的你一句他一句的話語,一時我對我自己也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看我木然的坐在那裏,看著老蒯。他眼睛裏滿是血絲,滿臉疲憊,看樣子不像撒謊……。
剛才還在跪拜的那群婦人繼續伏地跪拜,每個人都默默的訴說著什麼。
她們沒人頭頂的地上都放著一塊黃紙,和剛才老蒯給我看的一模一樣。我隻聽的沙沙作響。我四下尋找,聲音如同寧靜夜裏在書桌上寫作,隻聽的筆鋒劃過紙張的聲響,但我無法確定聲音的具體方位,似乎在洞頂,好像在洞壁裏,又像從地縫裏出來,回蕩在洞中鏗鏘有力。
我剛要問老蒯什麼聲音,話未出口,隻見老蒯慌忙的示意我別出聲。
短短的聲響停止,隻聽的跪拜起身的婦人捧著黃紙,驚訝、讚歎聲響徹整個洞中,喜悅的淚水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我瞥見那每一張紙上都赫然布滿了如同朱砂的紅字,原本空空如也的紙上出現竟然出現了藥方…。
我大吃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