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宗主殿內。
合歡宗宗主季玉清坐在殿內主位上,眾多貌美的女子圍繞在他身旁,為他倒上美酒,為他捶肩捏腿。而他也順勢將離得最近的兩名女子摟進懷裏,笑著喝下她們遞過來的美酒。
季玉清生得容色無雙,即便做出這樣輕浮的姿態也不會叫人覺得反感,甚至還別有一番美感。
果真是一幅酒池肉林、縱情聲色的豔靡畫麵。
雲真跟在沈苓身邊,看到這副場景隻覺得頗為好笑。
在來宗主殿的路上,沈苓便將合歡宗宗主的名字告知了她。那時她還想著,莫非合歡宗裏也有冰清玉潔之人?
可見了麵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名字就僅僅隻是個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季玉清,起了這麼個冰清玉潔的名字,沒想到行事作風卻是如此放浪形骸,真是人不如其名啊。
就像她一樣,名字叫雲真,但卻一直戴著假麵,說著假話,營造著假的表象,大概全身上下隻有她的名字是真的了吧。
而帶他們來到宗主殿的楚為歡此刻正跪坐在季玉清腳邊。
在自家師尊麵前,她難得褪去了慣常的輕浮態度,語氣認真道:“師尊,昶清宗的弟子來送禮了,弟子帶他們來拜見您。”
聞言,季玉清掀起眼簾,隨意地斜睨了雲真和沈苓一眼,但很快他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露出了一副興致缺缺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你去招待他們吧。”
“弟子遵命。”
楚為歡正準備起身,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她停止了起身的動作,又態度恭敬地問了句:“師尊,蠱毒宗的弟子今日也會來送禮,您可要親自接見她?”
聽到“蠱毒宗”時,季玉清那精致的眉眼上頓時湧現出幾分厭惡。
但念及還有昶清宗的弟子在這裏,家醜不可外揚,他又迅速收斂起臉上的厭惡,神色懨懨地回了句:“不必帶來見我,你自行處理便是了。”
“是。還有其他離得較遠的宗門,這幾天也會陸續來到合歡宗,師尊您......”
季玉清閉上眼睛,一邊享受著美人們投喂的葡萄,一邊不耐煩地回應道:“除非有比我長得還要好看的人,否則別來煩我。”
這就是讓楚為歡自行安排的意思了。
看出自家師尊如今隻想和美人們調情的楚為歡默默起身,決定不再當這個破壞別人好事的惡人。
“是,徒兒告退。”
從季玉清身旁離開時,楚為歡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作為合歡宗的領頭大師姐,她向來肆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結果居然害怕跟自己的師尊進行接觸,這種事情說出去會不會很丟人啊?
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闖禍後師尊的處罰方式,楚為歡忍不住抖了抖手腕。
嗯,不丟人不丟人,還是離遠點好。
她快步走到沈苓和雲真身旁,並莞爾一笑道:“沈師弟,雲師妹,隨我來吧,你們還要在合歡宗待半個月,我先帶你們熟悉一下地形。”
沈苓笑著將裝有禮品的儲物袋遞給楚為歡,“那就有勞楚師姐啦。”
剛好,他暫時還不想跟季玉清打交道。
季玉清從小便流連於美人鄉中,又常年與靈草打交道,聞慣了脂粉香與藥草味的他可是有著比狗還要靈敏的嗅覺。
想當初他就是因為被造訪昶清宗的季玉清聞出了身上的毒草味,才會被師尊發現那一屋子的毒藥,搞得他不僅挨了罵,還被師尊關進小黑屋裏長達三個月之久。
雖說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學會了如何製作無色無味的毒藥,可如今情況特殊,若他真為一己私欲拿季玉清的嗅覺來試自己的毒藥,恐怕初來乍到的他和小師妹立刻便會成為合歡宗的首要懷疑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