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慰慈家樓下已經快九點了,車剛停穩,她的手機就響了。
是林媽媽的電話,想著已經到樓下了林慰慈就把電話給按了,“我媽打的,催著我回家,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走上去就行,要是我媽看到你肯定問東問西,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我下車啦。”她推開車門下來。
還沒走幾步路,林媽媽的電話立馬又打了過來了,她隻好接通。
“媽,我已經到樓下了,怎麼啦?”
“那你快點給我上來!”語氣聽起來明顯不是那麼友好。
林慰慈有些困惑,就聽見林媽媽繼續說道,“那姓周的小子在不在?你們倆一塊上來!”
聽見他的名字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下,他還停在那裏看著她。
周錦川看到林慰慈回頭望自己,於是下車走到她跟前。
“怎麼啦?”周錦川看出她臉上的擔憂。
早上出門實在有點趕,沒有疊被子,應該是林媽媽看不下去就幫她收拾了一下,看到了她昨夜放在枕頭下的結婚證。
林慰慈把事情大致告訴了他。
他牽過她的手,“所以是怕被媽媽罵,才一臉的不開心?”
“不是,是怕她不讓我們在一起,和你偷偷領證結婚這件事是我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做過的最叛逆的事。”她說的有些急了,以至於話說出了口才覺得不妥。
還好他並沒有深究這句話, 可是她的心裏是有隱約難過的。
他牽起她的手,她尋求到了一絲絲安慰,心裏安心了些許。
“走吧周太太,一起上去負荊請罪,這樣也好,免得你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叔叔阿姨說。”
餐桌臨時充當會議桌,林爸爸林媽媽坐一邊,林慰慈周錦川坐另一邊。
氛圍全然不像早上那麼熱情,林慰慈覺得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上學時期,老師點她起來回答問題,她不會,隻能把頭低下來等待老師的寬恕。
桌麵上擺著兩人的結婚證,這是她們“犯罪”的證據。
林媽媽推了推林爸爸,林爸爸會意,看了一眼兩個犯人。
開口道:“你們怎麼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和父母商量一下呢?當然這是一件好事,但還是得先和我們商量一下。”
“林慰慈,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懷孕了?”林媽媽受不了林爸爸循序漸進的問法,直擊主題。
“什麼呀媽,當然沒有。”她覺得她媽媽的思維有些太先進了。
眼看母女兩人急了眼,一旁周錦川立刻把話接了下去。
“爸,媽,慰慈沒有懷孕,領證這件事事先沒有告訴你們都是我的錯,不能怪她,那天出去吃飯我向她求婚,並央求她和我領證,她有考慮說要先問爸媽的意見,但是我太心急了,因為我從高中時期就一直喜歡她,我們其實在上海的時候就又重新聯係上了並在一起正式談戀愛,回來之後就打算和她快點見父母,然後結婚的,但中間發生了小意外,所以才拖到現在領證,本來想著這幾天就告訴你們的,沒想到被先發現了。”他拉過林慰慈的手,放在台麵上。
“爸,媽,希望你們能把慰慈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他言辭懇切,十分真誠。
“我父母那邊也一直想盡快上門提親,由於我們兩個一直在上海那邊也就暫時擱置了,這周末不知道爸媽你們有沒有空,我帶我父母上門拜訪。”
林爸爸林媽媽兩個人被周錦川口中順暢的爸媽兩字叫得有些別扭,但別扭之後是欣慰、高興。
周錦川的話說的十分誠懇,想著兩個人又是高中同學,還一直喜歡自己的女兒,工作也好,一表人才,完全配得上女兒,兩個人也都是適婚年齡,又有感情基礎,就是領證時間心急了點罷了。
接下來就隨便問了些家常問題,比如家裏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麼的。
得到的回答也很是滿意,便沒有再為難他了,最後還下了碗麵給新女婿吃,並囑咐晚上回去開車小心點。
林慰慈送他下樓,今晚的月色很溫柔。
回想剛才周錦川對她父母說的話,此刻與這夜色是那樣協調。
“周錦川,實在沒想到你這麼會討老人家歡心。”兩個人站在單元樓下,頭頂的聲控燈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