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攤放著不知已是第幾本狀告琅琊氏勾結爻帝餘孽的奏折,珀彥拿過手中茶盞淺嘬一口,貼身太監阿東早就立在一旁隨時候著,見新帝放下茶盞,便熟練穩妥地伸手接過。
看似做著侍奉之事,卻將殿內一切盡收入眼包括新帝對著手中奏折那不經意間的一抹邪笑。
這時新帝忽抬眼,目光如炬般的與他對上。
新帝神色威嚴冷嘞帶著一絲狠絕之色,這一眼把那太監嚇得原地跪下,本是端著的茶盞也因跪倒而碎落一地。
茶盞清脆空靈碎落之聲猶如撥動了宮內眾人那時刻都緊繃的弦,須臾間殿內外皆是跪倒在地。
那摔了茶盞的貼身太監本是三歲入宮,直到如今已是在這處冰冷的宮殿待了有十六年了,他於如今的皇帝也隻是因是先太後身邊的人才得以貼身太監之職。
當然因在先太後宮中待過,所以當年之事他便是為數不多知曉的人了,而剛才陛下那刹邪惑之笑像極了爻帝之貌,這才嚇到本是宮中老人的他。
爻帝殘暴如魔,連親生父母都不放過,皇宮眾人已將對爻帝的怕嵌入骨髓。
好在如今爻帝已敗不然他今日之舉定是夠死好幾次的。
不知何時,珀彥已走到那跪在茶盞碎片之中的貼身太監阿東身旁,輕扶於他親和如常地說:“看你這恍惚定是被我熬夠了,回去歇著吧吾也回了,殿內眾人都一並回了吧”。
太監阿東似感新帝扶他,慌忙轉過方頭臉著地向著新帝叩謝:“謝陛下體恤恩”。
珀彥見狀心生感慨,爻帝在時不知是何等暴虐成性至使宮宇內眾人,猶如驚恐彷徨的鳥雀一般,生怕帝王一個不悅便將他們一並生剝活刮了去,即便是那個位置上換了人,他們依然懼怕難安。
於是珀彥當即決定,讓在宮內待滿十六年的宮中女子,準予自願出宮自行婚嫁,宮內根據等級高低配以嫁妝並得以官女子之雅稱。
而太監滿十六年者準許自願出宮為民,亦或者從商從農除為官以外其餘亦可做之。
他們因多年飽受精神之鞭策,珀彥希望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他徐徐走過長廊,四周霧氣回蕩於側,他看著月鏡池中朦朧盛開的白蓮不由得想起鵬鏈大婚那日,他還是雲頂山莊大弟子,他那時就想將她也拉入這無盡的深淵之中,不管這天下如何他誓死定會護她無餘,可最終她還是棄他而去另選他人。
可就算是她已是做到如此地步,他依然在看到狀告琅琊氏奏折時發現自己竟還在從中尋一切機緣算計隻為想要她再次回到身邊而已。
有些事情一但起了心念,便再無法停止。
天未高亮早朝之上便如這天色般黎明前的陰鬱灰暗,隻是為了讓日出一刻獨炬光耀而已。
殿內朝臣成多列而立,而位於大殿之上那位莊嚴的坐在那把烏木所製飛龍九天的龍椅之上,他雖是俊朗無雙但麵帶威嚴狠絕之色,一時間朝臣們竟是唾咽難控之狀,唯恐新帝震怒。
而此次之過是在於世家大族之間袒護勾結,才讓琅琊氏勾結爻帝餘孽一事,無人敢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