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健一歎,楊曦的心還是太稚嫩了。現在宮裏派人接人,很可能是楊餘所為,這似乎是唯一解釋。隻是為何李維不知道卻有些令他想不通,難道楊餘提前沒跟李維打過招呼?
卻見教坊使看著楊曦,道:“這位公子是……”
“這是我們大魏朝皇帝陛下的弟弟,六王子是也。”司馬藉上前道。
“原來是六殿下,失敬失敬。”教坊使趕緊行禮,態度明顯恭敬許多。教坊隸屬於太常寺,說到底就是為宮裏人服務,宮中女樂之事皆出於教坊,因而他們也當自己是皇帝的家臣一般。就算楊曦現下是無官無品無爵,他們也待之如主上。
“回六殿下,太常寺的公函,據聞是內宮將人接走,具體情況我等也不知曉。不過……有陛下的手諭……”
一語令在場所有人都看著那教坊使,雖然他一再推脫遮掩這件事,但最後一句還是暴露了問題的關鍵。女皇的手諭,那也就是說,這件事根本與楊餘無關,也並非是其他人所為,根本是女皇把人給接走的。本來教坊的人打死也不會說,可楊曦這個小主子問話,他們也不敢有隱瞞。
楊曦點頭會意道:“是這樣,有勞了,那我回宮去問問姐姐。”
說完,楊曦回過頭到韓健這麵,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因為不是他兄長派人去接的人,印證了他心中所想,他自己也有些開心。
李維那邊卻吃驚不小,也不跟韓健告辭,直接帶著隨從離開,所行匆忙應該是有目標找什麼人去了。韓健想,李維這麼著急走,要麼是去見三皇子楊餘,要麼是去見他的同黨商議此事。
司馬藉道:“嘿,這事可真稀奇了,怎麼陛下也管起這麼瑣碎的事來了。陛下接人,我怎麼就看不懂呢。少公子,你說這到底是怎生回事?”
韓健此時卻沒回話,他心中也在盤算著此事。照理說,女皇派人接人的確讓人看不懂,但配合上一些細小的事,這事其實也不難猜測。
此事的一切,都跟何家小姐落罪的關係有關,也就是何小姐的父親何中聯。
韓健了解到,何中聯在民間威望很高,何中聯落罪,百姓紛紛請願表示此事與何中聯無關,照理說何中聯犯的是貪汙案,百姓應該當其為禍國殃民惡貫滿盈的贓官,哪有百姓為贓官請願的道理?能如此得人心的官員,最後落得獄中自殺妻離子散的地步,也實在令人歎惋。亂黨也利用何中聯在民間的威望,甚至表示要為何中聯複仇。
韓健一直想不明白,若何中聯貪汙案發是被人冤枉,那冤枉他的人是誰?亂黨為其複仇,不就是擺明了要刺殺女皇,刺殺的事亂黨已經做過。既然亂黨將人救走,為何不趕緊送出城,最後卻令何小姐又被官府抓回來?
“張侍衛,你去把去年何中聯貪汙案的案情查問一下。晚些時候彙報給我。”韓健馬上對一邊的張行吩咐。他一直對何中聯的案子不關心,就是因為事不關己,但現在看來,這案子似乎跟女皇以及亂黨還有北王黨紛紛牽扯上了。
張行領命,馬上帶了兩名隨從離開去查。司馬藉道:“少公子為何要查問那不相幹的人?”
“是否相幹,查過便知。”韓健看黃烈早就等的不耐煩,道,“先去樓上說話。我們不是大晚上跑這花街柳巷來吃冷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