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韓昭氏寫過來的信函,此時韓昭氏已經在來洛陽的路上,這次韓昭氏所帶的是輪替的兩萬多江都兵馬,而韓昭氏離開江都之後,軍政大權則是交給地方守將來負責,江都真正缺少了一個顧全大局的人物。
看完之後韓健心中也帶著一些憂慮,倒不是說他擔心江都會生亂,畢竟江都的監督體係還是比較完備,加上這兩年韓健有意栽培了一些人來掌管地方,就算沒有韓昭氏來統籌大局,也不會出現太大的亂子。而在他離開江都之後,江都但凡軍政大事還是要請示到他這裏才奏效,之前韓鬆氏也說過放權的問題,但被韓健否決。
“你九娘帶的這些人馬,主要是防備南王府兵馬作亂,此次南王府兵馬北進而並不近洛陽,已有月餘,若是再不有所行動的話,隻怕到最後也不好收場。”韓鬆氏話說的輕鬆,但韓健聽起來卻沉默良久。
如今東王府的兵馬調度,可說必須出自他的調令,而這次韓昭氏出兵,卻近乎是調過了他,隻是在事後這麼上報,顯然不是韓健所求。
江都地方的兵馬調配都有成型的係統,現在突然調兩萬多兵馬出來,說是防備南王府,若是之前傳言為真,韓昭氏與閆寧太子的後人有關,其帶兵往洛陽來是為圖謀洛陽權柄又如何?雖然隻有兩萬人馬,但往往自己人是最難防備的,現如今洛陽防備又很空虛,韓健也實在想不清楚這路兵馬過來到底是認真防備,還是不做防備。
畢竟是自己的人馬,防備起來也感覺怪異。
“二娘,為何事事都不與我商議?”韓健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惱火。
韓鬆氏言語之間卻沒有韓健那股緊張,淡然道:“你九娘這次回去,本就是幫你治理一方,可終究你九娘也是婦道人家,你總不能指望江都隻能用你九娘這樣的婦道人家來長治。你九娘過來,也是想替你分憂而已。”
韓健心說是你想逼迫我早些離開洛陽回江都吧?
韓鬆氏想盡一切辦法讓韓健早些離開洛陽權力的漩渦,韓健大概也能理解。這次韓昭氏帶兵出來,江都真正意義上已是屬於空虛,若是不派人回去鎮守大局,總歸江都也是群龍無首。
到第二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九,洛陽已經開始洋溢出節日的氛圍。從新年到上元節的這半個月時間裏,也是洛陽城最熱鬧的時候,可韓健心中卻並不怎麼開心。
“你九娘擅自帶領兵馬往洛陽來,是想逼宮嗎?”楊瑞在得知消息之後,語氣很生硬好像在質問韓健道。
“我怎知道?”韓健也皺著眉頭。
楊瑞道:“你是東王,卻說不知。我這個傀儡一般的帝王更是一概不知了,這年頭,權臣當道我不過一介婦人都可以執掌朝政,怕是你那些姨娘想取而代之吧?”
楊瑞的話也帶著一些挑撥,挑撥韓健與幾個姨娘的關係。韓健卻也不吃這一套,他本身對於韓昭氏帶兵出來的事有些不理解,也出自楊瑞之前的一些“枕邊風”。要不是楊瑞說韓昭氏可能與閆寧太子的後人有所聯絡,跟他可能尚未死的老爹韓珪有所關係,才令韓健之前一直沒有放權。
主要也是韓健小心,他不想將權力全都放出去。這年頭,要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自保並不容易,隻有軍權在手才能令他放心。不屬於一個時代的人,思維邏輯大致卻相當,楊瑞現在沒有安全感是因為她沒有軍權在手。
“九娘帶兵馬過來,也是為防備南王府的兵馬鬧事。”韓健道。
“南王府?你覺得這不是開脫的借口?如今南王府兵馬已經聚集在雲寧一代已有月餘,卻是不見真正往洛陽靠近,怕也是知道朝廷如今在北方得勝,已無外憂,再者楊洛川那老匹夫還在洛陽回不去,投鼠忌器才不敢妄動。你九娘這點兵馬,就算過去,怕也不是鎮南侯這路兵馬的對手吧?”
韓健再次不說什麼,此時有小太監進來通稟,說是顧唯潘已經在外麵候見。
“請顧太師進來。”楊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