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上位,後妃理應照著規矩昏定而晨省,林瓊因著身子不好,一連幾日都沒去皇後的鳳儀宮請安,如今身子大好,能走路的時間也長了不少,少不得要去皇後宮裏請安。
任延禮聽了她的打算,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林瓊執意要去,他便給她配備了轎輦,想減輕她路上操勞。
“哪有這麼金貴,”林瓊有些無奈:“說起來,皇上您這幾日來後宮的次數多了,怎麼不去陪陪一陪其他姐妹?”
任延禮頓時拉下臉來了。
林瓊覺著,自己同任延禮相處了這些日子,好像對他的情緒變化感知的愈發熟練了。
見他又生氣了,林瓊隻好試探地問:“延禮?”
他不答,還在生氣,看來不是因為稱呼生氣的。
林瓊能感覺到他生氣,但對他生氣的理由總是捉摸不透。她不吃飛醋,還鼓勵他開枝散葉,雨露均沾,多好的一個人兒,林瓊都為自己感動了。
兩人間的氛圍一時間變得僵持,任延禮便拋下她去早朝了。眼見著時間快來不及了,林瓊也沒心思再猜任延禮緣何生氣,急匆匆地去鳳儀宮拜見皇後。
眼下天氣漸漸熱了,林瓊見抬轎的太監滿臉的汗,也不忍再催促他們。隻能落了轎後,自己多小跑了幾步,到了門前,再整理了一番形態,才邁步進去。
殿內,傳來零零散散的談笑聲,林瓊低著頭進去了,跪地拜道:“參見皇後娘娘,敦妃娘娘。”
林瓊隱約聽到敦妃的冷哼聲,皇後的語調平緩,聽不出喜怒來:“林答應快請起吧,身子不好,就別跪著了。”
林瓊依言起了身,店內方才的談笑聲在此刻早已消失不見。在一片沉寂中,林瓊覺得自己身子仿佛也僵硬了,拖著沉重的身軀坐到了座位上。
可殿內依舊,鴉雀無聲。
林瓊能察覺到其他三人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敦妃的眼神狠毒,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個窟窿來。
敦妃下方坐著蕭貴人,蕭貴人眼尾上挑,眼神也如蛇一般冰冷陰狠。
麗答應的姿容與她的封號大相徑庭,模樣平平無奇,看她的眼神也隻是好奇,嫉恨也是有的,隻是沒有其餘二人來得強烈罷了。
皇後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目光淡漠地放在手中的茶杯裏,好似下麵的四個人都沒有手裏的茶湯有趣。
寂靜中,還是敦妃先開了口:“皇上日日去林答應宮中,倒是辛苦林答應了,這日日晨昏定省都不見林答應,姐妹們之間可要生疏了。”
早知會被敦妃借此生事,“臣妾剛被歹人所害,皇上心善,才肯多看妹妹幾眼,哪裏比得上各位姐姐福澤深厚。”
林瓊說著,還不忘看著蕭貴人的臉色,可她神色如常,仿佛這件事不是她所指使的一樣。
莫非自己猜錯了?
“看有些人小家子氣的樣子,合宮夜宴還獨自跑去外麵,咱們高門貴府出來的,哪裏會做這樣沒規矩的事兒。”麗答應朝著敦妃笑道,眼裏頗有些討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