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瓊才放下手裏的食盒,他便撒嬌一般地抱住她纖細的腰身,臉貼在上麵,說話間,能感覺到他的高挺的鼻尖在戳她的肚子:“好累啊……”
他甚少有這樣示弱的時刻,林瓊準備了滿腹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出口,抱著他問:“怎麼了,可是處理政事太勞累了?”
任延禮的聲音悶悶的:“是,母後還我多踏足後宮,去見見那些新入宮的妃子。”
沒想到任延禮會把這件事都同她說,林瓊半是感動,半是酸澀,哄著他道:“太後娘娘說得也沒錯,天子要雨露均沾。”
“連你也這樣說。”任延禮賭氣一般地從她懷裏離開,轉而去翻她帶過來的食盒:“今日是燕窩?你都好久不來了。”
“是。”林瓊應著,心戰如鼓著,緊張著,甚至伸手抓住了任延禮的衣袖,他疑惑地抬頭看她,一雙眼澄澈而溫柔,輕聲地問她:“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林瓊快速否認了,然後喚道:“延禮。”
“嗯?”
“天子要雨露均沾,可什麼時候沾到我啊?”
林瓊此話一出,勤政殿內頓時變得針落可聞。
連林瓊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害羞地不敢去看任延禮的眼。
任延禮的臉色也通紅,他尊重她的意願,看她一直沒什麼表示,所以也一直不敢有所動作,沒想到,她會在此時,以這樣委婉的形式表達出來。
他之前甚至難免抱怨,她在入宮前,分明和瘸腿老漢都可以,為什麼他們……可他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女孩子的傷害有多大,他也不想勉強她。
(這個離奇的誤會發生在8-9章。)
他忽然站起來,捧著她的臉認真道:“自然可以,什麼時候都可以,我隻是怕你不願意,畢竟你之前... ...”
任延禮不願意揭她從前的傷疤,於是沒把話說完,可林瓊還以為他指的是之前他第一次留宿乾清宮偏殿時,自己不願意那事兒呢。
因為被他捧著臉,連低頭回避視線都做不到,隻好眼簾微垂,小聲說道:“那都過去了嘛... ...”
從前和現在,心境總是不同的,那時候,她還同任延禮並不熟悉。更何況去沒發覺自己對任延禮的心意呢?
“你放下了?那就好。”任延禮真心誠意的替她開心,都說這種事情,身體上的傷好得快,但是心頭上的傷卻難以愈合。
這兩個人正在說的事情,可以說是完全牛頭不對馬嘴,但奇跡般的完成了一組完整的對話,並且誰都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任延禮心裏歡喜,剛想說自己今晚就去乾清宮,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
方才皇後進來對他好一番勸導,又說起天子雨露均沾的必要性,又說起皇家繁衍子嗣的重要性,又把太後拿來施壓。
任延禮有些愧疚地抓起她的手:“朕今日,怕是去不成乾清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