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皇後去勤政殿傳達太後的話,還直接讓皇上翻了牌子。君無戲言,如此便無反悔的餘地了,難怪皇後那樣勝券在握。
都凡琪絮絮叨叨講起她近來在皇後身邊聽說的事情,能看出皇後還是更看重崔常在些,拉攏琪琪,或許隻是因為以為林瓊看她不順眼。
她伸手一捏桌邊已經枯萎的百合,已經幹枯到一捏就碎了,林瓊拉起她的手替她擦拭:“傻瓜,你碰這個作甚?”
“都這樣枯了,姐姐,你還留著。”都凡琪乖順地任由林瓊擦著手,繼續說著近來在鳳儀宮聽到的話:“皇後說宴會上準備讓嬪妃們表演才藝... ...”
皇後在私下同她們說話時,也從不直言相告,隻說讓她們提前準備著,又和崔常在交換一些看不懂的眼神,讓都凡琪看著不舒服。
她說自己什麼也不會,皇後還會詫異地問:“大家閨秀怎麼能什麼都不會,你的父母不曾教導你嗎,不曾讓你學琴棋書畫嗎?”
崔常在亦是滿臉震驚,但都凡琪確實沒什麼能拿出手的才藝,小時候倒也是學過,想學琴了,父親便請樂師來教導,不想學了,父母也不會繼續逼迫,到現在,也隻有畫畫一事堅持了下來,也隻是畫些自己喜歡的小人兒畫。
“我說我不喜歡成日坐在屋裏,去彈什麼琴下什麼棋子,父母就不讓我學了,她們還背著我偷偷說,說我爸媽不會管教女兒呢!真討厭。”都凡琪又手欠去捏那株枯萎了的百合花,林瓊已經懶得替她擦了。
“她們還說人家的父母呢,自己也沒什麼教養!瓊姐姐,你說是嗎?”
林瓊笑了笑:“是啊,她們啊,是在嫉妒你呢?”
“嫉妒我?嫉妒我什麼,她們都瞧不起我什麼都不會。”
這些被禮教束縛的女子,一輩子不曾見過自由和自主,眼見他人的人生能由自己掌握,隻能借由惡語相向,來掩飾自己心中難以言說的妒忌。
都凡琪進了乾清宮之後,春和她們就都先下去了,林瓊特地吩咐了有事情再傳喚她們,春和卻在此時輕輕叩了叩門,推開門來小聲地說:“小主,昭陽宮出事兒了。”
“出事了?”林瓊和都凡琪齊齊驚訝地問道。
“是呢,敦妃娘娘好像鬧起來了,但是奴婢不敢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回來和秋穗說了,她已經偷偷潛入昭陽宮去看了呢!”
“潛入昭陽宮?”都凡琪並不知道秋穗和春和從前的身份,聽到這話難免驚訝。林瓊簡單地和都凡琪說了一下,她立刻興奮的不行。
看她激動的樣子,跟看到了好玩的話本兒一樣,說什麼也要看到後續,原本都打算回宮了,又留了下來:“讓我看看怎麼個事兒!”
千盼萬盼,終於等到秋穗回來,連一向穩重的她此時都難掩笑意:“敦妃娘娘可真是... ...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