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聽見鳳椅上傳來輕笑:“哪裏能有什麼事情呢?”
皇後的語速放得比平常緩和許多,又不失半點威嚴,聽來,反而格外唬人些。
“隻是許久不見貞常在,今日一看,倒覺得貞常在生得果真不似凡人呢,難怪皇上那麼看重你。”
皇後分明在誇她,林瓊卻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強笑道:“皇後娘娘謬讚了,臣妾日日來您宮中請安,哪裏算是許久未見呢?”
“是啊,分明日日都在見著。”皇後依舊打量著她:“隻是近來才發覺,貞常在也生得很好看呢,有些... ...國色天香之貌。”
國色天香,在大成,素來隻能是皇後的!
皇後自己竟拿這詞兒來說林瓊,林瓊連忙走到殿中央結結實實地跪了下去:“臣妾惶恐,不過蒲柳之質,不敢承蒙厚讚,若說國色天香,自然論千尊萬貴的皇後娘娘您最為得宜。”
皇後受了這等討好之詞,卻仍然似笑非笑:“不過是個形容罷了,瞧把貞常在給嚇得,其實依照貞常在如今的恩寵,原也不必如此小心謹慎的。”
這話實在來得陰陽怪氣,林瓊隻得訕笑一聲:“能伺候皇後娘娘是臣妾的福氣,自然是要小心謹慎些的。”
其他妃嬪聞此也是大氣不敢出,今日的皇後實在太過異常。
等回了乾清宮,林瓊將秋穗提前放涼的茶湯咕咚咕咚一口全喝了下去,青鈴替她又斟了一碗茶,也是疑惑:“今日的皇後娘娘好生奇怪。”
林瓊接過青鈴剛倒的茶,淺淺飲了一小口:“昨夜皇上將乾清宮正殿擺成那樣,當真瞞住了所有人嗎?”
“小主這話的意思是……”秋穗也陷入思考:“依照德順公公所言,負責擺放的宮女公公都是他值得信任的人,難不成這其中,還有旁人的眼線?”
“小主身邊,也隻有我們三人知道此事啊。”春和應和道。
“顯然是這樣了。”林瓊放下茶碗,冷笑一聲:“本以為皇後的父親是平民出身,心思能比這些高門貴女單純些,沒想到呢,眼線都插到皇上身邊去了。”
任延禮特意的布置本就不想讓人知曉,生怕給林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其他嬪妃眼中,林瓊昨夜隻不過是普通的侍寢罷了,看來,也隻有皇後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身為皇後,卻眼瞧著自己的夫君和他人行了夫妻之禮,想來也憤怒萬分吧。
林瓊這廂還為皇後頭疼,林玦卻傳來消息,說現下那些學堂裏的夫子以及學堂受利者不知何時被皇上的皇叔嶺南王勾結到了一起,如今已經策劃謀反了。
且說那先帝本就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的皇位,嶺南王本就是民心所向,自先帝上位後便一直避其鋒芒,但是一直沒少籠絡人心。
林瓊得了這個消息,頭腦一熱,便去同皇上說了,兩人一商量,索性商量著假死,把這江山直接拱手讓了他人,遊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