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憶寧抿了抿嘴,在她眼中,校長仁慈的笑容格外欠揍。
“你先回去吧,謝謝了。”田胤開口勸說道。
然而,司憶寧仍然背對她,站在辦公桌前。田胤無奈地搖頭,走過去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女孩緩緩回頭,那副表情令田胤終身難忘。
幹淨漂亮的臉蛋有些發白,牙齒死死咬住下嘴唇,眉頭緊鎖不見笑意,兩隻生動的大眼睛閃爍著淚光,天使般的麵孔滿是委屈。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司憶寧就這麼看著田胤,嗓音沙啞道。
即便她拿來了不少證據,但按照法律來看這是兩起案件,不能混為一談。一個是師德師風問題,另一個屬於嚴重的人身傷害,即使是前者引發了後者,學生占不到任何便宜。
在法律上,先動手的人無論有多麼正確的理由,都會被判定為違法。
田胤愣住了,伸出手摸了摸司憶寧的小腦袋,女孩沒有反抗,隻是堅定地盯著他的眼睛。
“夠倔強,真拿你沒辦法。”
田胤雙手插兜,坐到了張建對麵的沙發,隨後身子向前傾了傾,食指輕敲茶幾桌麵。
“小家夥啊,犯了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有話可以跟我外甥的律師去說。”張建笑著攤開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他認為眼前的男孩是來跟他們服軟的。
田胤沒去搭理他的話,轉而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日期和數字。
“2014年,8月21日,30萬。”
“2016年,4月13日,80萬。”
“2017年,10月22日,150萬。”
“2019年……”
起初張建沒什麼反應,隻是在疑惑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可當其順著日期和數字回憶起自己的人生時,冷汗頓時冒滿後背。
田胤雙手合十抵住下巴,繼續道:
“兩年前,你在一場學生的聚會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拜金,你有錢,於是她理所當然地成了婚姻的小三。”
張建麵色鐵青,拳頭砸在茶幾上,怒斥:“你在瞎說什麼東西?!再誹謗我,我就跟東升一樣,去法院告你!”
田胤依然沒回應,繼續自語:“這兩年間,你最多間隔半個月就會跟她去開房,最近的一次是在離家不到五百米的蘆花賓館。”
“嗬嗬,張先生,您真是老當益壯啊,就是不知道您靠您娘家起家,現在卻出軌了,這件事被令夫人知道的話會是個什麼下場呢。”
張建背後被汗水打濕,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慘白無紅潤。
陳東升看出舅舅情況不妙,心裏頓時一緊,連燙傷皮膚的痛疼都忘了不少。
張建咽下一口唾沫,不自信地囂張起來:“小家夥,你真愛開玩笑,為了拖我們下水竟然這麼不擇手段。”
開頭的日期和數字是他貪汙來的錢,每一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個孩子是怎麼知道的?!
田胤翹起二郎腿,淡淡道:“你沒資格過問我,現在你們可以撤訴了。”
“哦,還有。”他回頭指了指司憶寧,“記得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