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殿內,香爐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此香是由百餘種名貴藥材研磨而製成,看似名貴但實則暗藏殺機。
自從蘭貴妃死後,厲帝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他麵容蒼白,嘴唇幹裂,聲線沙啞,這精心為他調配的幽香漸漸抽幹著他的生命力。他陰沉麵龐上露出劇烈的痛苦之色,全身僵硬,額頭冒出晶瑩的汗珠,他撐起一隻手,企圖從床上坐起,卻又重重地倒下去。
他緊皺眉頭,試圖呼喊,但是他的喉嚨像被什麼窒息住了一般,他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嚨,卻隻能感受到宛如沙漠般的幹燥和無力。
厲帝張開嘴巴,試圖更大力地呼吸,卻隻能感到空空如也,他的眼中透出一絲無助和恐懼,醫官們圍著他忙忙碌碌,卻也知道大勢將去。
宮廷內響起了模糊的哀嚎聲和歎息聲,臣子們紛紛跪倒在地,表麵上都在祈求上天保佑厲帝的生命,實際心裏卻各懷鬼胎,以往力挺三皇子的官員們個個興奮不已,隻等厲帝駕崩,新皇登基,榮華富貴依舊是他們的。太子黨的官員卻愁眉苦臉,無論是哪位皇子登基,隻怕他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太後拖著病重的身子前往慶雲殿,將全部人都驅散,獨自一人與厲帝度過最後的時光。厲帝漸漸失去了意識,他在千鈞重壓之下,漸漸渙散在宮廷內的寂靜之中。
三皇子與五皇子一直地在殿外等候,慶雲殿的消息卻被太後封鎖得密不透風,幾百名禁軍圍住慶雲殿,任何人都不許進入打擾皇上養病。
“皇上的病情如此,你隻管實話實說,哀家一把年齡,沒有什麼受不住的。”黃太醫是太後多年的舊友,他早已經離開宮廷在京城外養老,可宮中安插了不少蘭貴妃的眼線,太後怎敢相信其他太醫。
黃太醫麵露擔憂,他沉重地說道:“皇上的脈象極其虛弱,底子已經被掏空,待微臣用銀針一試,看看是何原因。”他拿出銀針刺入厲帝的手臂,並未變色。
“你是懷疑有人下毒?皇上這些年總愛服用丹藥不加以節製,我也勸諫過,可太醫院都細細查看過並無問題,這些丹藥都經下人們服用後,皇上才會親自服下,可是這其中什麼問題?”太後困惑地問道。
“勞煩太後把那些丹藥給微臣看過一番。”黃太醫謹慎地說。
太後從錦盒中拿出兩粒丹藥,黃太醫輕輕嚐過一口,味道甘甜且芳香,“這些丹藥中加入了數百種名貴的藥材煉製,有補血養精的功效,確實是上好的補藥,但微臣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他拿出一根輕羽,靠近厲帝,鼻口中呼出的氣息虛弱無力,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輕羽才慢慢變成了紫色。
“果然是中毒,好厲害的心機,太後你看普通的毒銀針一試便知,此人心思歹毒,定是在皇上平日的起居飲食做了手腳,這些丹藥能補血養精,若是加入使其催化之物,就會反其道而行之,丹藥一旦服下去,還會吸食皇上體內的精血,長此以往,皇上的身體必然會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