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陰冷的山坡上,風在低低地呼嘯,六皇子身穿一襲墨黑的長袍,他站在厲帝的墳前,麵對這座封閉的墓穴,心中滿是怨恨與痛苦。

他沉寂良久,口中喃喃自語:“父王,到底你有沒有真正地愛過我這個被冷落的兒子?是不是從我出生之日起,注定了我是可有可無之人?”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觸摸著石碑上的字。世人口中的天子,曾經的神聖存在,現在卻隻是一堆冷冰冰的石頭。他的心情猶如溪水頓時被冰封,轉瞬間凝結成冰塊。

回憶像潮水般在江月赫的腦海裏閃現,他記得小時候看著厲帝疼愛著其他兄弟,卻從未對自己流露過一絲的關懷。他回想起那些被遺忘的生日,寂靜而冷清的童年。他是整個皇宮中被冷落的存在,誰能理解他內心的痛苦與苦楚。

怨恨的淚水悄悄滑落下來,將墓前的土地濕潤。他抬起頭來,眼光迷離,叩問著這座靜默的墓碑:“父王,我是不是一直都被遺忘了?是不是沒有人會給我愛與關懷?”

沒有回音的墓地裏,六皇子的怒吼回響著。他的聲音充滿了傷感與憎恨,仿佛要將內心的苦痛都宣泄出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我也是你的血脈傳承,為什麼你從未給我一絲關懷?為什麼你不肯看到我真實的存在?難道我的一切努力都毫無意義嗎?五皇子是寶親王,那我呢?我就是個無名無分的私生子嗎?”

墓地中隻有風聲和他自己的呼喊相互回響,六皇子感覺自己的心靈像是漆黑的幽穀,漸漸地被無盡的怨恨所吞噬。夜幕降臨,星光在墓地上閃耀。

離開皇陵,江月赫就被宮人傳喚到太後的寢宮。

太後身披紫皮繡袍,靜坐於紫檀木榻上,她的眼神中帶著慈愛,輕輕撫摸著江月赫的臉,緩緩地開口道:“許久不見,轉眼間你就長大成人,在建州過得可好?聽宮人說你今日去了皇陵,可是有什麼話想對你父王說,也跟皇祖母說一聲。”

“過得好或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太後費心。”他帶著疏離的口氣,向後退了一步。

“月赫,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你怨恨你的父王,怨恨這個皇宮,可無論如何,你都改變不了你是江家人的事實。”

六皇子緊緊握住了拳頭,“既然不認我,又何必把我當做江家人,江望昊和江望默才是,我算個什麼東西。”

“在皇祖母心裏,你一直都是江家的孫子,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如今你父王已經去世,當年的事情也隻有我知道。”太後的聲線如飄渺的塵埃,她看向痛苦的六皇子,低聲道。

“我究竟是誰的孩子?”

“你母後阮瑤是江南的一名女子,十三歲時跟隨父親進京,你父王對她一見鍾情,求了我數次,可先帝早已把靜安皇後許配給他,阮瑤不過就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怎可當大慶的皇後。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又是她又是雲州國的後代,即便是賞賜給皇子做妾,也會被世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