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記憶裏,無聲的山與長眠的蘭湖都是那樣的清晰,山中少見人,尤其是在夜晚。
明月例常掛在樹梢之上時,沈謙將她喚醒了。
——
“沈隊是組織裏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二哥隻是裝酷又不愛說話,但他是真的冷,氣壓低得喲,跟製冷器一樣。”紀闌珊悄咪咪在檀似月邊上吐槽。
“沈謙……”檀似月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地反應過來,沈謙,1組的隊長,沈香之前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
【你會丟下我嗎?】沈香委委屈屈地耷拉著腦袋。
“不會。”檀似月的回答無比堅定。
沈香笑了,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淚光。
【為什麼不來找我?】
麵對她的質問,沈謙卻沉默了。
【說話啊!你啞巴了!】
“對不起……”
三隊人出於禮貌沒有貼臉吃瓜,目光已經在雙方身上來回八百轉了。
比起5、9組的人,1組更震驚。
(情債?)
(什麼時候的事?)
(按理說,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一起行動的……)
(等等,5、6年前,蘭湖那次!)
(紜厘山不就是蘭湖嗎?)
(一個月!我想起來了,隊長失蹤了一個月。)
1組所有人眼神交換,眼睛越瞪越大。
如果真是5年前那次,那情況確實複雜。
(不是,他就悶著不開腔啊?)
(說話呀,急死我了。有誤會就要張嘴解釋呀!)
5組和9組卻另有想法,一唱一和地說道:
“如果是五六年前的話,是不是沈隊失蹤一個月帶著滿身傷回來那次?”
“昏迷半年醒過來沒休息幾天就被派去出任務那次?”
林寒山和賀斯瀾或許記憶更深一點。
“是沈隊昏迷,1組順勢推掉了部分任務,導致其他組工作量增多,我們撿回闌珊那次。”
沈香把頭靠在檀似月肩上。
【到現在我都記得,他那時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可他走的時候悄無聲息,什麼交代都沒有給我一個】
有風從地麵卷起花瓣,瞬間在空中飄散開來。沈謙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有青綠色的花枝從後背蔓延到脖子上。
沈謙控製不住,鮮血自口中湧出,他忍不住彎下腰,堅定的聲音中好似帶著萬千委屈,再抬頭時,眼中大概是有淚光閃爍。
“我……沒有……失約……”
“隊長!”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下去,1組人擔心中帶著驚奇,比起慌亂他們更相信沈謙有自己的節奏。
檀似月死死盯著沈謙,但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看向鄔蕎時,卻見她在偷笑。
“阿香,先等等。”
“他上山那麼順利,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看他也不像是長嘴的樣子,你知道什麼就說吧。”
鄔蕎這才收起笑容,拉起沈香的手一臉正色地說【我的好梔子啊,從今以後,你可以無所顧忌自由自在地去人間闖蕩了,不用擔心失去、不用害怕遺忘、也不會被母親所責罰】
沈香這便明白過來,一定是沈謙和“母親”達成了什麼交易。
“隊長!”郭鳴和劉折枝慌張地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謙臉色慘白近乎昏厥,被劉折枝和郭鳴扶著。
檀似月身側的沈香眨眼就閃身不見。
【沈謙……你怎麼樣了……】沈香這不關心還好,一關心就出問題了。
沈謙的“我沒事”還沒說完就朝沈香懷裏倒。
百裏萄把同為女生的許秘語往後拉一點,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檀似月少有站在這個視角看苦肉計的,恨得咬牙切齒。
許秘語站在後麵也沒閑著。
“糾正一下,闌珊你來的不巧,隊長以前還是很平和……但沒長嘴確實是真的。”
眾所周知,1組隻有一個不能輕易說話的人……
百裏萄不自然地把口罩往上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