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記憶在此全數中斷,所有人都仿佛忘記了關於尚佳和南榮臨的一段記憶,或許是他們不知情?或許是他們被抹除了這段記憶?
總之,沒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南榮桑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悶得慌。
“我們稀裏糊塗的被你父母帶走,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局裏的其他人接走了。”
【同時,我們也接到消息,紀瓊帶的那一小隊失蹤了。】馮才明此生最為後悔的大概是那時候沒能想起來他還有個好孩子不見了,如果他能再仔細一點,或許林溫沐就不會出事。
可變故從來都不止一個。
【我們這邊的事,唉。】
——
紀瓊本來打算先找馮才明商量,卻發現回去的路出現了問題,有人把他們封鎖在了一個空間裏。
思慮再三,她還是帶著人進入了封妖河。
隻是裏麵的景象著實讓人發怵,滿地屍骸,連原本留下“看門”的人都被撕成了碎片。
唯一一個活著的,且站在屍山血海中央的,是一個斷了腿的女人。
尚佳模糊中摸到了什麼東西用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不倒下去,大概是誰的屍骨殘軀,但不重要了。
“我們救人!”紀瓊從來不是畏畏縮縮的性子,如果他們都退縮了,那誰還能相信他們可以保護人民。
“誰?”尚佳眼前一片血色,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楚,隻能通過南榮臨的殘魂為她指明方向。
“一群不該出現的人。”南榮臨的魂魄近乎潰散,隻是一種執著的意誌讓他還能有片刻存活。
一行人配合地無比默契,在悉雨創造出的獵殺遊戲中硬生生將尚佳救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樣?”林溫沐穩穩扶住尚佳。
“你們別管我,快走!”說這話的時候,她嘴裏不自覺地嘔出血來。
“啊啊啊!”
“好痛!紀隊,我怎麼看不見了,我的手怎麼了?”
“怎麼回事?”
紅光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紀瓊果斷領著所有人往樹林中躲去。
尚佳顫抖著手,從破爛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三根細小的竹管,把它們塞到林溫沐手上。
“把裏麵的血塗在潰爛的地方,他們會好的。”
林溫沐捏著竹管衝去救人,隻是救完一個還有一個,樹影也在此時開始移動、萎縮,殘枝敗葉,樹木枯朽,又一重紅光照耀。
他們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
林溫沐看著身邊的老師一個個倒下,手上的“藥”幾乎耗盡了也無能為力。
“那個妹妹,你快來我這兒。”
紀瓊的皮膚上全是燒灼的痕跡,林溫沐還在快速地往那些潰爛的地方灑上悉雨的血,她忽然將林溫沐一把推遠:“快,去她身邊,快去,溫沐。”
“你是水係異能,是嗎?別怕。”
“但是,姐姐要對不起你了。”
“覆水難收,覆水難收……對不起你們。”
“迷興鎖!”一道鎖鏈在以超出自身延展範圍的情況下將悉雨所在的這片空間鎖住。
霎時有烏雲蔽日,紅光也暗淡了幾分。無數水流急速往尚佳所在的地方彙聚,逐漸形成一場巨大的洪流。
林溫沐不敢相信,回頭看去,竟隻剩下老師們的屍骨。
“怎麼會這樣……老師!”尚佳用最近的力氣打暈情緒激動的林溫沐。
“姓秦的,我知道你沒死,老娘今天,一定要跟你們同歸於盡!”
她當然不隻是為了殺死秦家人,失去水源掌控力的悉雨會因此受到重創,再淹死這群妖獸,讓這裏所有的東西,全都做她的陪葬品。
南榮臨已經好久沒在她耳邊說話了,她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尚佳重重喘了幾口氣,還差點被喉嚨裏的血嗆著。就算有逆水葉,她的身體也到極限了,還是給年輕人吧。
水聲轟鳴,雷鳴電閃。
昏迷中的林溫沐隱隱感知到手臂中被人嵌入了什麼東西,那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語:“好孩子,別怕,活下去。”
——
“這是我們該擔起的責任,這批鋼材不處理妥當,那因此而死的人就會成為一個無底洞。”景歲堂還想繼續說動上麵,被馮才明按住了。
“行了,歲堂,不用跟他們廢話,我是你們的負責人,權限在我手上,誰也管不了。”那會兒的馮才明也是說一不二的脾氣,倔起來根本沒人拉得住。
在“低語者”還沒有成為特別部門之前,馮才明的權限確實很大,在某種理論上可以忽略上兩級的命令。
他們帶著那批封得嚴實的鋼廠,繞了好多遠路才找到封妖河的第三個入口,人煙稀少,不會誤傷到普通人。
遠處接應他們的是黎珺鬆,檀煋已經提前進入封妖河和裏麵的“主人”進行“友好”溝通。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檀煋在封妖河入口朝他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