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意融融,暖風絲絲,楊柳吐綠,長安城晉王府內,晉王楊廣從書房走出,在書房看《史記》,勞累了一上午,現在感覺腰酸背痛,他努力伸展了一下胳膊肩膀,看著這滿院煙花春柳,他的心情也格外清爽,感覺周身充滿了活力。
晉王慢步穿梭在庭院小徑上,隨身小太監德安躬著身低著頭在後麵寸步不離地跟著,那謹慎勁,生怕主子摔著了似的。
可曾想,晉王楊廣文武雙全,聰明好學,年輕英俊,儀表堂堂,目如朗星,身健體壯,焉用他一個小太監擔心?
晉王楊廣正欣賞花叢疊影的風光,忽聽咯咯咯一陣笑聲,他遁聲尋去,隻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在花叢中飛舞,在用網罩追逐忽高忽低的蝴蝶。
隻見她裙衫飄飛,玉臂外露,纖腰扭動,那快樂的笑聲也感染了晉王,他輕步上前,太監德安正要訓斥這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宮女,這時,晉王朝他做了個手勢,讓他不要聲張,而是靜靜地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著這位無憂無慮的天真少女。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這追逐蝴蝶的少女跟著翩翩起舞的蝴蝶來到了晉王的麵前,這蝴蝶好像不知道這宮女要把它抓住,而是有意把宮女引到晉王麵前似的,那正興奮奔跑的少女眼前也隻有那不離不棄的蝴蝶,一個罩子揮下去,不曾想,蝴蝶沒撲到,倒是一個前傾,身子不穩,一下子撞到了晉王身上。
這個時候,小太監德安急了,“大膽奴婢,竟敢如此放肆,衝撞晉王,看來是不想活命了。”那剛才還快樂飛舞的宮女一聽,抬頭看到了麵前的晉王,嚇得連忙跪地,“晉王饒命,奴婢該死,不知晉王在此,請晉王饒命。”
晉王竟然沒有發火,而是笑容滿麵,他彎下身把宮女扶起,“請起請起,不知者不怪,剛才你也不是有意,本王不怪你。”
晉王扶著宮女那細膩白皙的胳膊,竟然感覺心裏一動,待扶起宮女,他看到這少女麵若桃花,明眸細齒,看一眼晉王,嬌羞地低下頭,顯得嬌媚動人,身材玲瓏,薄紗輕衫,內裏肌膚若隱若現,給人一種無限暇思,晉王真想立刻把她擁入懷中,讓她作小鳥依人狀。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這畢竟是後花院,自己不可太隨意,也不可太輕佻,雖然愛慕美人,但父皇母後卻是最反感王子親近宮女妃嬪,特別是母後獨狐後,更是憎恨男人三心二意,性欲亂情,父皇又極為懼怕她,懾於她的淫威,竟然除了獨狐後,沒有親近過別的女人,這在曆朝曆代的皇帝當中,也是很少見的。
作為一朝皇帝,竟然如此懼怕一位女人,這並不是隋文帝楊堅無能,而且懼怕這獨狐後的背景,獨狐後本是匈奴族後裔,其父獨狐信為西魏府兵的八柱國大將軍,官至大司馬,是關隴集團中典型的軍事貴族之家,獨狐家族的支持,對隋室來說至關重要,這獨狐後卻又愛幹政涉政,所以隋文帝許多地方都讓著她怕著她。
有此悍婦,隋文帝作為皇帝,卻不能親近女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一次,隋文帝看到一宮女漂亮嫵媚,遂動了愈幸之心,可是,還沒等到他晚上去少女之帳臨幸,那宮女的人頭卻已送到了隋文帝麵前。
隋文帝知道是獨狐後知道了這件事,才做出這種非常手段來斷了他的念頭,可憐那豆蔻年華,尚未開苞的妙齡少女,就這樣稀裏糊塗成了刀下怨死鬼,成了政治的犧牲品。
自此,隋文帝為了減少無味的殘害,自得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不敢再與別的女人親近,專心與獨狐後一人形影不離,好在獨狐後還正是女人嫵媚成熟的好時候,隋文帝多少還有些滿足,但卻讓他煎熬的內心痛苦不已,也在心中埋下了對獨狐後的忌恨。
晉王楊廣知道父母的情況,知道母後最恨男人亂情,所以,他也隻得跟父親一樣,想愛卻不敢愛。
不過,父皇是父皇,王子是王子,獨狐後天天守在父皇身邊,他自然沒機會也沒辦法親近嬪妃,但他們這些皇子卻就不同了,畢竟離父皇母後還遠,所以有些事,隻要沒人舉報,不被父皇母後當麵抓到,他們這些皇子還是我行我素的。
小太監德安看到晉王看著少女不眨眼不離眼,手還抓著人家的嫩胳膊,他知道晉王是看上這丫頭了,得,既然這樣,他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晉王,我們該起程了,也到了用膳的時刻了。”小太監知道,在這兒,不能讓別人看到,雖然這是晉王府,但不排除有太子或是皇上身邊的人安插在這裏。
正所謂皇子不自由,就是如此,皇子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當上太子,也就是最後的皇帝,同為皇子,叫誰誰也不心甘,所以,曆代中,皇子之間的恩怨數也數不清。
楊廣乃楊堅次子,長子楊勇已立為太子,也就是未來的皇帝人選,其他三子尚小,唯有楊廣是楊勇最有利的競爭者,誰說太子之位已立,但不到最後登上皇帝寶座,誰也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說,太子府能不能派人來晉王府監視晉王的一舉一動也不敢說。
晉王聽從了小太監德安的勸說,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心目中的美人兒,一步三回頭,那多情的少女正也用灼熱的目光看著遠去的瀟灑英俊的晉王子,依依不舍,是呀,雖然晉王不是皇帝,不是太子,但畢竟是皇家之人,也可保未來跟著享盡榮華富貴,況且晉王是如此儀姿風發,風流倜儻,叫哪個動春的少女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