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桑給她換了個新身份,新校園和新環境,簡直換了個全新的世界,桑成為湯夫人,而她也改跟繼父姓湯,湯一猶如新生的孩子,幻想著終於可以過簡單輕鬆的生活。
然而,她漸漸發現桑變了,對待自己也慢慢變味。如果不是師父的出現,湯一就不是現在的她,而她也可能早已不存在這世上。
16歲那年深夜,湯家別墅裏,實際潛入打劫的人有3個,其中一個就是森先生。湯一親眼看到湯正舉著槍,對著兩個蒙麵人開火,偌大的大廳他們抱頭躲藏,手裏都握著尖刀,別墅電源被切,隻有一牆落地窗的月光幽幽清亮。
湯一其實想過出手幫湯正,但一想到他不久前騙她去陪公司客戶喝酒的事,她眉眼間便冷了下去,他和桑都沒有當她是女兒。
桑想隱退享樂,一心想物色個有錢人家把湯一吊高賣,安心當富太,而湯正近半年更是越發的心術不正,說好的"相處愉快"真是諷刺。
書房裏傳出一陣聲響,原來還有同夥,湯一轉身走進去。昏暗中有個蒙麵人正用黑色布袋,裝著沙發墊下邊一疊疊的現金,沙發被挖出一個窟窿,他正用手去掏,腳邊一把亮著的手電筒。
"丙叔!"湯一叫他,頭套的後頸邊緣,露出一揪短馬尾,他瞬間僵住了動作,沒有回頭。
湯一認出他的身型和短馬尾,還有左耳背斜斜的刀疤。能對湯家別墅電子防盜設備摸熟摸透,又關閉緊急警報係統,切了電源才動手的,果然是熟人作案,丙叔是來了湯家半年的園丁。
大廳裏又響起兩下槍聲,湯正沒有子彈了,湯一數過。不一會兒又響起幾聲慘叫,有玻璃砸地的聲音,接著有什麼重物從樓梯滾落。
一個同夥走了進來,扯掉頭套,捂著肩膀槍傷,手裏還抓著滴血的刀,問丙叔好了沒,丙叔這才扭過頭,手裏的黑布袋差不多裝滿,另一隻手還在窟窿裏。
同夥從他動作裏看出不對勁,抬眼兩邊查看,發現書桌邊站了個黑影,他飛快撿起手電筒一照,是個穿著睡衣光著腳丫的少女。
"你幹啥不動手?"他問丙叔,抬腳要向湯一走去,手腕處卻被拉著,丙叔終於開口:"她隻是個孩子。"
"她看到我的樣子了,必須死。"同夥咬牙切齒,甩手,往湯一走去。丙叔歎了口氣,繼續裝錢。
一道悶聲隨手電筒落地聲音,光照滅了,同夥斜著身子摔在地麵上。
丙叔下意識站起身,借著窗戶微亮,在昏暗中靠近湯一,"小姐?"
"那些鈔票都是假的。"湯一說,聲音平靜。
同時她身後房門出現了醒過來的湯正,正舉著槍對著他倆方向,丙叔伸手推開湯一,"碰"一聲,子彈先穿過湯一的發尾,再擦破丙叔手肘處的袖子布料,滑過皮膚。
湯正噴出一口血,緩緩倒下,手心裏還抓著4顆子彈,書房裏的同夥重傷昏迷,另一個同夥在樓下已經身亡。而當時的丙叔就是之後的森先生。
湯一和丙叔在昏暗中對打了幾分鍾,他驚奇發現這個瘦小的富家小姐,竟然會有這樣不俗的身手,然而湯一也同樣感到很意外,這個大叔功底超乎想象。
這時遠處傳來警車警嗚聲,丙叔先收手。"湯一小姐,隻要你讓我離開,我答應你,不會再出現你麵前。"
"我放你走,今晚的劫匪隻有兩個人,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行,隻要不是殺人放火。"
湯一下意識抿嘴笑,"周日晚上11點,我媽媽住院樓後門見。"
3分鍾後,警察到場,打著強光照射搜查湯家別墅,在次臥的衛生間裏,發現泡在浴缸裏的湯一,冷水蓋過她的胳膊,睡衣下擺浮起,有淡淡血跡,一張小臉蒼白。
跟在警員身後的女警,扯了條浴巾在手裏,叫湯一站起來,聲音清晰帶著安撫,"別怕,沒事了,你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