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湯一在辦公室昏昏沉沉，空調溫度剛剛好，上周有電工把舊冷氣拆走，裝了全新的，幾乎沒有什麼聲音，而且涼風吹得比之前均勻，舒服多了。
她已經習慣紙質與印刷的輕微味道，還有計算器和電腦鍵盤的聲響。
宋歎來的時間雖短，但她工作很認真也很聽話，抱著一疊文件跑上跑下也樂嗬嗬的，還給丹姐掏了罐不知誰給她的德國咖啡粉。
湯一看不慣＂天真爛漫＂的孩子，她有點妒忌，也很無聊。便招手讓宋歎把自己桌子上的所有單據都審一遍。
她看了眼湯一，前額的劉海貼了些細汗，笑著點頭，然後坐下，垂著腦袋認真看單據，手指飛快按計算器。
湯一盯著她短短卷發，接近淺棕色調的發色，帶著光澤，這孩子會不會是戴了頂假發？湯一抬手去摸，意外的鬆鬆軟軟，像狗狗身上的毛，還滑溜溜。
宋歎把計算機上的數字寫在紙麵上，放下單據，抬頭看向她，撲閃著圓圓眼睛，一臉呆萌可愛。
湯一沒收手，用手指撚了撚發絲，問她：＂宋歎，你是混血兒嗎？＂
＂對呀，我媽是西班牙人。＂
＂你頭發長得好好摸！＂
這句不算讚美的讚美讓宋歎十分開心，笑嘻嘻地回應湯一：
＂一一小姐，你的頭發也好好看，臉蛋也好好看，身材也好看！＂
湯一終於收手，坐在一旁，托著下巴問她，＂我其實很普通，漂亮女孩都在頂層…哦，對了！頂層現在還是會所嗎？你上去過嗎？＂
＂一一小姐是我見過的，第2漂亮的女孩，頂層女孩是指服務員嗎？會所？什麼會所？頂層不是總裁和蘇助理的辦公室和住所嗎？＂
＂哦！原來這樣，看來那些漂亮女孩都跳槽了，我第2……那第1是誰？＂
＂雅木姐姐。＂宋歎答得飛快。
＂你認識雅木？＂
＂嗯……她是我學姐，也是我們學校校花。＂
湯一抬眉，手指點了點臉頰。
＂宋歎，這星期天你有空嗎？＂
下午2點，4部警車停在海港碼頭，一隊人馬先下車衝向前，中間的林七隊長舉著搜查令，正在搬運貨物上船艙的工人們，紛紛被迫暫停。
林七一隊人分散開來，在疊層的箱子中搜查，其中有人喊了一聲，大家不約而同地圍上去，拆開打了編碼的其中一個箱子，裏邊裝滿毛毛蟲布偶。
林七拿出其中一個，用小刀割開一道口子，從裏邊掉落一小袋東西，透明度讓白色粉末清晰明了。
同一時間，幾個便衣警察來到金金大廈，在眾目睽睽中將肖南帶走，隨尾跟著去的，有張氏物流的幾名律師和助理。
而此時的蘇立，正站在頂層落地窗邊，喝著咖啡，黑色西裝白襯衫，領子左角隱約看到六角星標誌，係著斜紋領帶，手腕處勞力士鑽石手表，盛著午後陽光，在玻璃上折射到西裝領口處。
身後桌子上的手提電話響起，穿著職業裝的女秘書上前接聽，用日語回複了兩句後收線。
她走近蘇立身後，低聲說道：
＂蘇助理，一村醫生來電，說臣少爺沒有赴約。＂
蘇立側過頭，杯裏的咖啡見底，仍冒著細微熱煙，聲音卻冷成冰，＂陪他上飛機的人，不要再讓我看到！＂
女秘書點頭，＂明白。＂
＂給雅木打電話，叫她去‘遊戲廳’抓人，帶多點人，把張臣扛去一村醫生那。＂
＂是。＂
兩天後，蘇立和張臣在人頭湧動的行人天橋上，靠在鐵質圍欄邊等人。他們是來送一箱＂新品＂給合作夥伴試用的，地址是對方選的，命令是張臣父親下的，目的是讓兩位＂新人＂露一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