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她！＂
肖南喊了句，側過頭，槍口挪到側額，抬眼看湯一。
深色帽子和圍巾擋得嚴實，露出的丹鳳眼明亮有神，握槍手部雪白，身段纖細，是個年輕女孩。
＂你跟我走，她隻能靠運氣。＂
湯一拽起肖南，他手裏的金條摔落兩根，聲音清脆刺耳。
＂等等！＂
肖南撿起黃金，彎腰一邊往手提箱裝，一邊說：
＂我跟你走，但我還是不會和警方合作的，之前拘留的時候我就說得很清楚，查出證據可以判刑，但絕不做汙點證人…＂
＂你還有一條路可以選！＂
湯一說，肖南猛的抬頭，她把槍口對準他的眉心。
兩分鍾後，肖南把金條和翡翠裝進背包，湯一伸手扯過背在身上。兩人達成協議，一個失財保命，一個失職保財。
湯一舉槍，扯著肖南往外走，他停頓一下，看了一會地上暈倒的女孩。湯一＂嘁＂一聲，說：
＂她沒事的，說不定她是張臣的人。＂
＂她是我女兒。＂
湯一聽了瞪大眼睛，在肖南臉上找真假。
＂我也剛知道不久。＂肖南繼續說：＂是警察先查出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我準備要帶她去德國。＂
肖南勾了下嘴角自嘲，＂我女兒16年前就被仇家砍死，老婆和兒子移民加拿大一直沒回香港，沒想到啊……他們把我女兒藏得那麼好，哈哈…＂
＂我跟了他25年…出生入死，到頭來…到頭來……＂
肖南聲音變調，皺眉，抬手拍了下前額，臉色漸白。
湯一目不轉睛看他神情瞬變，皺褶裏的瞳孔混濁，散渙，失焦般，緊縮又擴張，是毒癮發作的前兆。
肖南半俯著腰身，手指輕微顫抖，＂給我幾分鍾時間。＂
湯一舉槍退後一步，肖南從口袋搜出一小包東西，往一邊桌子靠，彎過腰去，曲著雙臂，腦袋跟著往下垂。
又幾分鍾過去，肖南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玻璃杯倒，旁邊小桶裏的冰塊半融，透明液體泡著許多小方塊，他抓了一把往杯子裏扔，一口飲盡嚼吞。
肖南用手背擦嘴，往門口走，湯一隨後。室外陽光依然明媚，他沒走幾步，突然按著腹部，張口吐出鮮血，緩緩倒下。
湯一飛快蹲下去查看，肖南沒有了呼吸，五官僵硬而猙獰，明顯的中毒身亡。
＂啊！啊……＂
門邊上剛醒過來的多多驚呼著，湯一抬腿就往樹林裏跑，她並不是怕多多，隻是眼角掃到另一邊方向趕來一隊人馬，氣勢洶洶。
張臣的手下快速圍堵而來，湯一往山腳海灘跑，陽光穿過密林投成金線，偏斜穿透，照亮女孩一身深色纖影。
浪聲傳進耳朵，海灘漸近。湯一喘氣看表，時間差不多。隔著距離的海麵被陽光曬成亮閃閃，一艘飛艇開得快速。
腳步飛快，身側帶風，湯一雙手抓緊肩帶，讓背包貼緊後背，減少晃動，裏邊的東西＂噔噔＂作響。
沙石地麵雜草叢生，當鞋底隻踩著碎石時，速度一下緩慢下來。
浸在淺灘中的大石塊堆裏，突然走出一個蒙麵人，戴著帽子和麵罩，深色運動套裝，身形纖細，連手部都戴著手套。
湯一驚詫萬分，下意識就問：＂你誰？＂
隨話音一出，蒙麵人便蹬起幾步腳，靠近她，湯一抬腿，轉身揮拳，對方側身曲手肘頂著，弓腿出擊，速度超快。
兩人過了幾招，這時樹林深處傳出一些聲響，蒙麵人先停了動作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