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清園一樓燈火通明,蘇立簡明地說完田嬸與兩個小女傭的事,深深看了眼田嬸後,便從李叔手裏接過兩個行李箱,上樓去了。
宋清坐在沙發上,樓梯口的李叔見狀便轉身離開。宋清揮了揮手說:"無關的人去休息吧,麗子,你去泡壺花茶過來。"
"是,夫人。"麗子往茶水間去,其他人便起身離開了大廳,隻剩田嬸和兩個小女傭還跪在地上。
不一會兒,麗子端出泡好的熱茶,宋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香回蕩,她抿了抿嘴,又喝一口才放下。
"你倆是一個叫阿香,一個叫小娟,是吧?"
兩個女孩連忙點頭,一聲聲說自己知道錯了,請夫人原諒…以後再也不敢了,兩人都抹著眼淚,白色上衣沾了淚跡。
"阿田,領她們結完工資,收拾東西滾吧,別再礙我眼了。"
田嬸連忙說:"是。"撐著地麵緩緩起身,雙腿麻了,站一旁的麗子走過去扶她,田嬸緩了下身子。
阿香和小娟,一個掩臉哭著起身,一個麻利地起來,神情帶點不服。她們都知道,贈清園女主人雖然外表溫婉優雅,可性子卻是說一不二。
田嬸轉身之際,宋清端起杯子,再次開口,"阿田,完事後上2樓幫我整理行李,我倒是好奇了。"
田嬸忍著不敢出聲,手指緊握著,大廳還有其他人在,她低聲回道:"是,夫人。"
宋清的臥室在二樓,一廳一臥,右側是間畫室,偶爾她會畫些油畫,可更多的是買畫,中間的大陽台門前,擺著一台白色鋼琴,偶爾她會彈彈。
她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幅畫,擱在牆角邊一堆畫裏的最中間,退後幾步,歪著脖子欣賞,這是在法國拍賣中心投下的百年老畫。
宋清看了好幾天都沒有覺得這畫有多好看,也欣賞不出這框裏到底畫了什麼,黑漆漆一片裏有兩個小小的半彎形狀。
帶著去的女翻譯說,它是全場最貴的拍賣品,好幾個法國高官的夫人都爭著要到手,因為這畫是在埃及那一帶的某場事故現場發現的,一片火熱的廢墟裏,它完好無損。
"你確定它不是燒焦了?"宋清當時問女翻譯,對方一愣,接著大笑了起來,"清夫人你真幽默,難怪張老爺如此寵愛你。"
女翻譯是張家莊的人,身手了得的金發女郎,散打女子冠軍。普通話是純正的北京腔,會6國語言,保鏢翻譯二合一。近年來,宋清每次出國旅遊,張東派來的人都是她。
"你叫什麼去啦?"宋清抿了口葡萄酒,問她。眼睛隔著距離盯著那幅畫,它正被兩名工作人員守著,兩米外的四周拉著圍欄邊界。
"清夫人你怎麼每次都要問,翻譯成中文的話,我姓次羅那德翁,名字是貝高赫安麗拉……"
"停!我不問了,就叫你麗拉吧。"宋清皺起秀眉,豔麗五官精致。
"呃……年前去希臘的時候,你說叫我德翁。"
"……"
田嬸敲了敲敞開的房門,宋清穿著大花圖案真絲睡衣,頭發微濕,鬆鬆用一根白玉簪挽起,貌美如玉,看不出是個中年婦人的年齡。
"阿田,說吧,為什麼要幹這麼蠢的事?"她邊說邊往一旁的貴妃椅靠。
田嬸上前,欲言又止。宋清瞅著她,接著說:
"一個女孩兒嘛,小立不就圖個新鮮,這都惹你了?"
"清夫人,我心有不甘……這是事出有因。"田嬸跪在她腿邊,宋清抬了下眉,曲起手肘托下巴,漂亮的大眼睛風情流光,聲音柔了些,"說吧。"
蘇立在臥室陽台抽煙,腳邊的煙頭有數十個。他的思緒飄得遠,想起了小時候,莫名其妙的,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