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表親(1 / 2)

"田秀!"

田嬸又喊,帶著鼻音,眼眶又濕了。"你跟我說實話!"

田秀看著自己母親,長長發辮一半都是銀色,歲月如梭全在臉上。也許跟她多年的傭工職務有關,母親對人幾乎都是笑容可親的,連對傭人都輕聲細語,平日裏習慣低眉垂眼,安分守己。

幸運的是,清夫人確實對她母女倆有所關照。於是當清夫人對準備要畢業的田秀,安排在"張氏"工作時,田秀當時內心是有所抗拒的。

畢竟也算在贈清園裏長大,對張家莊多少有所聽聞,隱藏在日本的黑道企業,家財萬貫。可清夫人好像對她有所洞悉一樣,把蘇立的秘書職位指明後,田秀便點頭了。

她曾經問過自己,如果沒有湯一的出現,終有一日爬上高峰的蘇立,他的另一半,會不會就是自己呢?

田秀深深歎一口氣,跟著蘇立已經有段時間了,在大半時間裏,張臣其實也常在左右,他倆的感情很深,對彼此信任,田秀自然也漸漸了解不少。

兩人麵對田秀也算比一般職員,來得隨意一些。後來田秀發現,張臣平時看似吊兒郎當,實際聰明得很,他比蘇立更會洞察人心。隻因某一次,張臣酒後戲謔了一句田秀,勸她別對蘇立浪費心思,因為他啊……是根一心要衝浪的木頭。

田秀沒回應,完全當他酒後醉話。後來她想了想,張臣的意思是,蘇立是不會為了誰而停留嗎?衝浪?木頭?不就是……漂泊不定。那蘇立之前說的高峰和另一半呢?

田秀抬起臉,沒有了茫然失措。

"媽,其實那晚……"

3月那晚,是田秀有意喝多的,她酒量其實不錯,隻是頭有點暈。當她聽見女傭來喊田嬸,說臣少爺和蘇少爺回來了。她便借著醉意壯大了膽子,光著腳丫往3樓去。

蘇立的臥室沒有亮燈,空氣裏彌漫著酒味。床上紗簾似乎半掩著,被拉扯著,有沙沙輕聲。田秀聽到聲響,靠近床沿,被一把摟了過去。

一隻滾燙手臂環住她,用手指解開她衣服扣子,耳邊全是帶著熱氣與酒精的喘息。他吻她,很輕,啄一下又離開,明顯的又緊張又克製。

"對……不起。"他的第一句話。

"我喜歡你。"田秀說,抬手抱他。他的肩膀在顫抖,聲音低沉溫柔:"我也……喜歡你。"

他再次親吻她,叫她不要怕,問她好不好,手掌心輕顫,帶著熱情,他吻她的耳垂,嗬著氣,"小歎……"

田秀睜眼,嘣一聲扯斷背脊上的酥麻,她倏地推開他的身體,不由地往床沿邊滑落,膝蓋碰到地麵上的衣服,沒有痛感,隻有滿腔羞恥,她抓起衣服掩胸,往暖色燈光的房門逃。

"小歎?"田嬸驚愕,"他叫的是…小歎小姐?秀兒,你確定你沒聽錯?"

田秀點頭,鏡麵反射著光,抿著嘴唇,看向窗外的樹蔭走道,隔著一段長距離,是大廳的一牆落地玻璃,有小女傭在牆邊外挪動綠植盆栽,有園丁提著噴壺在噴灑祛蟲藥。

"蘇少爺喜歡的人是小歎小姐?"田嬸總結了一下,拉了張椅子坐下,撐著手扶額,又追加了句:"他竟把你當成小歎小姐!"

田秀沒回話,覺得這事有些匪夷所思,對於宋歎這位表小姐的印象沒有什麼深刻,她是清夫人親兄長的女兒,從小喊清夫人為姑姑。

聽聞宋歎的父親,在她幾歲大的時候就失蹤,宋歎母親不久病逝。之後宋歎一直由清夫人撫養,她在上海讀完小學後,才去日本繼續讀書,算是與張臣蘇立,還有雅木一起長大的孩子。

在田秀的記憶裏,宋歎存在感不強的原因是她不太喜歡講話,從小似乎就是個膽小怯懦的孩子。身材又高又瘦,天生淺棕色卷發,皮膚白淨,讓她小時候就顯得格外特別,笑起來有鄰家妹妹的那種可愛,但除了可愛便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