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物流近期擱置了不少單子,堂口底下的4個幫,各自派了一部分人員在"忙"。警方收到的小道消息,雖然一直沒有證實,但張氏的一艘貨輪裏,"丟失"一箱貨物的事件,卻已經在黑白兩道上傳開。
質問張氏是不可能的,人家沒有表示,合作雙方已經協議私下"行動",調查張氏更不可能,人家壓根兒沒報警,對"丟失"事件隻字未提。
隻是商業圈裏的大人物多少已經收到風聲,但礙於背後張家莊的"形象",大家都不敢將"流言蜚語"擺在台麵上講,隻能私下議論,添柴架火,把事件議論成"地下懸案"一樣,還不能見光。
蘇立與張臣近期都很忙碌,經常出海,在船上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調查丟失貨物,的線索像大海撈針,張東從日本調來一隊人馬,已經搜查了幾天,仍無頭緒。
碼頭倉庫的出貨錄象,上船集箱,甚至連當天的搬運工人,全都嚴查了一遍,也查不到一絲關聯。讓張氏頭疼的不止是貨物的價值,還有因為合作方,正是張臣的未來嶽父,而"丟失"的是一箱價值連城的鑽石原石。
兩親家在香港公司的首次海運"合作",竟意外發生了這一出。身為準女婿與準兒媳婦的張臣雅木兩人,夾在這次事件中,又是無奈又是擔憂。
雅木的父親上野本是個貪財慕勢的人,對金錢一貫的視之如命,雖說上野已經是香港數一數二的頂級富豪。
他表麵說相信張氏,也相信張臣,但私下卻早早讓律師團隊精算著賠償事項,上野名下公司仍是照常經營,隻因運輸原石的地點本就是自家國外分公司。相當於是,原石找回來,是張氏的實力,找不回來嘛,這賠償就得看張氏的財力。
淩晨時分,香港下了場大雨,初秋涼意加深。一艘豪華遊艇的二層船艙,雨聲滴滴嗒嗒,張臣正要倒第2杯酒時,被蘇立摁著手背。
"說話算話,一杯就是一杯!"蘇立說,聲音平靜,側目而視。
張臣頂了一下腮幫子,鬆開手,端起空杯子舔了舔。
"你這動作是向太吉學的吧!"蘇立輕笑,給自己倒了半杯,仰頭一口喝盡。
田秀從梯階上來,抬眼就看見蘇立的喉結滾動,艙內的威士忌酒味濃鬱,窗戶隻留著小縫,風聲低低呼呼。
"蘇立!"張臣喊。
"張總,蘇助理,還有15分鍾靠岸。"田秀隔著距離開口,打斷張臣的發飆。
蘇立對她點頭,張臣也看過去,咽下慍怒,神色閃過遲疑,接著又漫不經心。
不一會兒,"田秀,要來一杯嗎?"張臣問,"反正快下班了。"
"不了,回去我還有文件要整理。"
"你這秘書,怎麼比任何人都要忙,明天周日,今晚該放鬆放鬆,反正都‘白忙’了那麼久。"張臣抬手搭著蘇立一邊肩膀,望著田秀說,語氣夾著紈絝的笑意。
田秀抿嘴,眼瞼下有青色,"張總是不是忘了,明天你得對稿,準備周一早上的會議,和上野集團的麵談。"
張臣撇撇嘴,扶額,他確實忘了。接著問田秀:
"我隻想知道,賠多少?"
蘇立手裏還握著酒杯,倚著桌子,微曲著一邊長腿,身高低了些,目光炯炯,眼眶卻微紅,帶點疲乏,張臣仍然搭著他的肩。
"日本金金市的工業區項目。"
"什麼?"張臣倒抽一口氣,轉過身子,雙手叉著腰,望了眼窗外臨近的碼頭,又扭頭問田秀,"上野那老狐狸開口的?"
田秀搖頭,"是你父親。"
湯一在今天下午成功溜進A28,還有A24,掛著"石膏手",憑一邊右手行動,結果一無所獲,但也預料之中。
蘇立連著兩個晚上沒有回來,洗澡時是宋歎的幫忙,雖然有點笨手笨腳,但她倆確實是已經盡力了。湯一也終於體會到,男朋友之前說自己"順手",確實是很對。
雨水衝刷著臥室的玻璃窗,房門被打開,湯一在床上睜開雙眼,分辨著細微聲響,是蘇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