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上9點，湯一推門下車，司機小弟喊她：＂湯小姐，你等等！＂將車子熄火，他隨後也下車，＂我送你上樓。＂
湯一懷裏抱著小柴犬，小弟拖著行李箱，電梯門打開，頂層的走廊圍欄站著一個男人，白色襯衫黑西褲，手肘處挽了件西裝外套，循聲望向她。
＂哥哥！你怎麼在這？＂湯一驚訝地小跑過去，懷裏迷糊將睡的小柴犬被驚嚇到，汪汪汪叫出聲，瞪著主人，又去瞪湯可。
＂他是誰？＂湯可指著小弟問，看他手裏拉著貼滿卡通的白色行李箱。
＂呃……他是我同事。＂湯一扭著頭去對小弟擠眼，伸手接過箱子，＂那個啥，謝謝你的幫忙，再見！＂
小弟嗯一聲，懂事的轉身離開。
＂真的是同事？＂湯可追問一句，語氣關心，可湯一卻擰眉了。
＂你怎麼知道我這住址的？＂
＂丘律師給的。＂
湯一掏鑰匙開門，摁亮一屋燈，湯可把行李箱擱在牆角，打量這小空間，空氣中有股淡淡悶味，裝修簡潔偏日係，唯有小小開放式廚房，色彩繽紛。
＂你這是出差剛回來？＂他又問。
湯一嗯了一聲，不想接話，可他又自問自答，＂會計部職員也要出差的嗎？這張氏物流還挺新穎的。＂
小柴犬跳下木地板，來回跑，搖著小尾巴，東嗅西嗅，是它曾經熟悉的窩。湯一推開陽台玻璃門，小柴犬跑出陽台轉圈。門梁上的竹片風鈴響起，秋風徐徐吹進室內。
湯一穿著吊帶暗紅連衣裙，外邊搭配米色針織開衫，長發鬆鬆係著絲帶，衣擺輕飄，背影纖細。她轉過身，湯可正在看她。
湯一走向牆角的小水缸，給小烏龜投了點飼料後，便去廚房洗鍋煲水，她看向已經坐在沙發上的湯可。
＂哥哥什麼時候回新加坡？＂
＂明天下午的飛機。＂
＂你找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一麵桑嬸嬸，在回新加坡之前，她在養療院過得好嗎？＂
＂還是老樣子，明天上班前我去一趟，你在養療院大門等我，8點。＂
＂那7點半我來接你，我跟同學借了車。＂
湯一點了下頭，小柴犬挨她腳邊，她蹲下去撫摸，長發披散在一邊胳膊。
湯可看了眼手表，便站了起來，抓起西裝外套穿上，聲音溫和，＂時候不早了，我回酒店休息，明天見。＂
湯一去開門，湯可說了句，＂晚安，一一。＂斯文白淨的臉，抿出一抹微笑。
深夜，湯一穿著黑衣套了麵罩，隻露出一雙眼，後腰塞了把銀色手槍，她守在山頂花園的高圍城外，竹林處一個矮小鐵門上了把大鎖，貌似是溜狗用的。湯一用回形針掰開，又撚了下，插進鎖孔，一分鍾不到便開了。
前庭大院，連著走道，燈光明亮，兩側幾棵大樹上，掛著五顏六色燈籠，大廳內傳出三弦琴曲調，有男人在高亢激昂地講話，有高低起伏的附和聲，滲夾著女人們的嬌笑連連，嘖嘖稱羨。
湯一沿著牆角處俯下身子走，兩次跟蘇立過來用餐，都是走北邊這一片區域，連飯後散步也是圍繞這邊。於是湯一直接繞到後院，踩著木質圍欄，爬上一層青瓦屋頂張望過去。
隔著一片竹林，一棟兩層高的英式洋樓，連外牆都富麗堂皇，有女傭樣子的人走在廊道裏，伴著一陣嘈雜聲，一個貌似酒醉的高大男人，被兩名女子扶撐著進去，不一會兒，二樓一個落地窗戶亮了燈。
湯一從圍牆抓著樹枝滑落地麵，從偏廳窗戶溜了進去，客廳明亮，有兩名女傭低聲交談。湯一抵著沙發背後，竄過側邊過道，一層有3個房間，她抬手推中間最高最寬的房門……鎖上了。
她再次掏出回形針，5分鍾過去，10分鍾過去，當湯一後頸開始冒汗，哢噠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