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蘇立剛從海關入境香港,手提電話便響了,他接聽,一會兒後便擰起眉頭,神色凝重冷冽。黑發聳著,濃眉偏直帶些壓,大眼的臥蠶特顯"桃花"感,高挺鼻梁,薄唇緊抿。身上整套的棕色調西裝內搭白襯衫,氣質稍許的斯文穩重,紅色的細繩隱在白色領邊。
他看著早已經掛斷的電話,以為剛剛隻是幻聽,多少年了?竟然有人喊他"丁真",對方是個男的,語氣很衝,仿佛是在下戰帖,"丁真!今晚10點,不離島懸崖頂見!"
蘇立思索片刻,繼續走,長長通道人影穿梭,腳步匆匆。有人隔著距離盯著他看了許久,蘇立似乎感應到了,側過頭去。田秀穿著立領大衣,微拱的腹部看起來月份不大,被男人牽著一隻手,走得很慢。男人另一隻手拎著兩三個購物袋,正半垂著腦袋跟她說什麼,發現她的目光定格一個方向,男人也抬眼看過來,兩秒不到,視線被巨大的廣告牌擋了,是阿山。
蘇立提前赴約,身上是黑色綿衫黑色緊身褲,特意戴上假發並束起馬尾,用發蠟梳成一絲不亂,蒙著口罩,隻露了眼睛。他隱在石峭中,目光如炬,在夜色裏像饑餓的蝙蝠,冷冽無情又急不可耐。
一個高瘦黑影出現,穿著淺色風衣,手裏握著手電筒,蘇立看清他越來越清晰的臉,閃過一頓詫異,是那個晚上的大學生,"騷擾"湯一的男孩,可他怎麼會知道"丁真"這人的呢?
蘇立長腿一跨跳了出去,將他嚇一大跳。"你……是丁真?"
男孩話剛落下,被蘇立伸手拽住手,瞬間拐了個圈,人被曲手肘壓著背,手電筒甩出去落地上,照明光晃了晃。
"你……"男孩吃痛,渾身在使勁。
"誰告訴你這兩個字的?!"蘇立俯下身問。
"哼,快鬆開我,你這是偷襲……是個男的我們麵對麵談!"
"你是……殺手?"蘇立鬆了些力,譏笑出聲,"這個殺手不太行。"
"你說什麼!"男孩趁機拚命仰起頭,扯著脖子吼,"明天我就報警,你這變態跟蹤狂!"
蘇立愣一下,又聽他怒吼說:
"湯一不喜歡你,你別再纏著她!"
蘇立終於明白過來了……放開手,緩慢退開一步,舌尖頂了頂腮幫,雙手叉著腰,眼神綴了怒氣。
夜風呼嘯,格外寒冽,崖邊海浪瘋一般的拍打,浪聲急驟,敲擊他咚咚心跳,原來啊!
"出來啊!"蘇立突然大喊,對著黑夜空氣,扯下口罩扔地上,五官濃成墨色。
一抹黑色纖細身影出現,腳下幾乎沒有聲響,緩緩走來,高高紮起的短馬尾飄揚。
"你是……唐曳?"蘇立問。
"你是……丁真!"她答非所問。
男孩愣住好久,眼睛對他倆來回掃,氣氛很不對!湯一露著漂亮臉蛋,冷漠地似笑非笑。他爬起身抬手要抓她,被丁真踢過來的手電筒打中腦門,"咚"一聲身體倒下,激起一陣泥灰。
月光清冷,光照撲倒在懸崖邊,一高一矮的兩個黑色身影在打鬥,招招快而猛。
他眼角一瞥,對方正要避退半步,他俯下身掃腿過去,出其不意的是她極速騰起,踩著他右邊大腿一躍而上,在他後背發涼之際,被重重踹了一把腰椎,整個人斜斜摔向五六米遠,力道強勁!
丁真一邊手臂在懸崖外,半個身體在石塊邊上,海浪拍打著石崖底下,聲響一浪接一浪,海麵離他有五六層樓高的距離,死神在他耳邊嗡嗡招喚。
唐曳撿起銀色手槍,舉著對準,一步步走近,他輸了。
"親愛的,你說過,心隻為我跳……"
唐曳站立在丁真身側,背著月光昏暗,眉眼冷成冰霜,對他張口又說了句什麼。
"砰"一聲巨響驚掠寒風,白浪激擊石壁,丁真捂著胸口摔落懸崖,用"啊……"的單音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