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敢如此篤定,昨天那件衣物王藍田還穿在身上,那是因為昨日她便注意到,他的領口有一脫線處,王藍田的書童近幾日不在,還沒人可以為他縫補,所以她很肯定,是昨天的衣物。王藍田還想狡辯,但無論他怎麼說,眾人懷疑的對象已經從馬文才變為王藍田了。“大家也可去我們房中查看,馬文才近幾日都沒有用過弓箭,那把弓箭又放在角落了,鮮少擦拭,想必上麵會有一點濁灰,若是馬文才昨晚用了弓箭那上麵定是幹淨的。”
此話一出,王藍田的臉色更是白上加白,陳夫子正打算帶上一行人去查看時,謝道韞阻止了他們,她覺得現在這些證據足以證明馬文才的清白,卻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定下王藍田的罪,況且祝英台傷勢不重,如果事情鬧大,對於書院名聲也不好。謝道韞寬慰了祝英台幾句,又警告在場一行人,這類事情以後不許再有,否則定嚴懲。
折騰了一番,也到中午了,夫子一說解散,眾人便急忙離開。王藍田出門就想跑,卻被馬文才一把揪住,連打帶踢,更是一腳將其踹到台階下,王藍田連滾帶爬的離開。虧得王藍田可屈可伸,堂堂一個世家公子,被這番毆打,還能保持頑強的生命力,簡直佩服。梁山伯等人也看見了,難得沒有上前阻止,不過在馬文才要走之際,上前致歉,為剛剛的魯莽道歉。馬文才依然是鼻孔看人,連應都不應就離開了。氣的祝英台在後麵直罵沒有禮貌。
但馬文才在路過鍾沐言身邊時,倒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但最終也沒說什麼。鍾沐言和梁山伯他們擺擺手,隨即跟在馬文才後麵往食堂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隻顧著想事情,卻沒看見前麵的馬文才停下腳步來,直接便撞上了對方。鼻子一陣發痛,然後聽到前方的馬大爺先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又在口裏冷哼一聲,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不是和梁山伯一夥的嗎?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嗎?怎麼今天又掉頭來幫我。”
鍾沐言抿嘴,真的好不想回答他啊,這個傲慢的家夥,和幫助他的人說話就是這種態度嗎?“就事論事,那件事情我知道不是你幹的,自然要說出來。當然,我依然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你昨日要是沒有撞見王藍田呢”馬文才不知怎麼的蹦出來這句,回頭用淩厲的目光掃視著她。“若是你昨沒有看見他,那今日之事,你就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想法是嗎?”
聞言,鍾沐言白了他一眼,那肯定啊,要是不知道是誰,她不會出手。心裏是這麼想,但不知為何,說出來的卻不是“那也不是你,你沒有這麼蠢,就算要殺祝英台,也不會用自己的箭,以你的箭術,若是真的動了殺心,祝英台不會隻是輕傷。”再者,以她對馬文才這段時間的認識,他不會去做如此小人的事情。但一想到梁祝最後的悲劇,又覺得或許是自己看人不深吧
“哼,算你聰明”馬文才說這句話時,明顯輕快了許多,忽的便轉身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子,因為這件事情,鍾沐言與馬文才的相處倒是平安無事,不過鍾沐言依然沒有放棄尋找合適的宿舍換住。真正讓她轉變心意的是十號的騎射課上,謝先生和陳夫子各自帶領一隊學子,在武演場上對決,由抽簽決定,鍾沐言抽中和梁山伯一起,在謝先生麾下,而馬文才而在陳夫子麾下。
武演場上,陳夫子被謝先生打的節節敗退,甚至直接摔下馬來,馬文才直接接替主帥之職,改變策略,就在即將扭轉局麵時。餘光瞥見鍾沐言騎的馬受驚去向武演場外,心裏突然有些擔心便驅馬跟去。
還好有馬文才跟著去,鍾沐言被受驚的馬帶著到很遠的荒林,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手臂和腿都被磨傷,險些站不起來。而且不知從哪裏射出一支箭,在關鍵時刻,馬文才出現了,用手上的木劍擋住了攻擊救了她,躲在暗處的人似乎懼怕了馬文才,沒有再出手,馬文才觀察了一會,才微微放鬆了警惕。由於她的馬受驚跑了,所以她隻能和馬文才共乘一匹,坐在後麵的馬背上,鍾沐言盡可能的與馬文才保持距離,就是怕女兒身被識破。而在前麵的馬文才,卻覺得嗅覺異常的靈敏,他甚至能聞到背後傳來的陣陣味道,一種讓他感覺很舒服的味道,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離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