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燁思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布洛妮婭……”
“我沒事的，顧燁思…”
布洛妮婭的眼神變得黯淡，失去了平日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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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我先走了，你別遲到了。”
“好的，你先走吧。”
因為今天早上早會由布洛妮婭主持，所以她要早一點過去準備。
不知是不是顧燁思的錯覺，自從那天電玩城之後，兩人的生活仿佛更接近了，先前一直留下的一拳距離也消失了。
顧燁思已經完全習慣了有人陪伴的生活，現在他的生活中已經不能沒有布洛妮婭了。不過……
【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就算生活再重合，兩人也不是真正的情侶關係，顧燁思要想辦法突破這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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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早上好。”
“早上好。”
顧燁思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剛坐下，卻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顧燁思！顧燁思！快…快……”
葉淩破門而入，大喘氣的樣子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快什麼？”
“快…快去找布洛妮婭。”
“布洛妮婭？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但是剛剛我看到她跑出公司了，進來的時候看到尚可瑜了，她跟我說……”
“說什麼？”
“說她看到布洛妮婭接了個電話，然後臉色發白，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打電話了嗎？”
“當然打了，根本沒人接。”
布洛妮婭反常的行為讓顧燁思有些不解，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布洛妮婭。
“尚可瑜剛剛已經去你們家裏了，有消息的話她會告訴我們的，快想想有沒有別的地方了。”
顧燁思和葉淩先去了布洛妮婭平時經常去的一些地方，但是全都無功而返。
“尚可瑜來消息了，他說布洛妮婭不在家。”
顧燁思聽到後拿出了手機，打出了電話。
“怎麼，有頭緒了嗎？”
“或許吧，但我希望不是這樣。”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走。”
“去哪？”
“醫院。”
其實顧燁思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地方，隻是不太願意相信罷了，畢竟這是最壞的結果。
可可利亞不接電話幾乎肯定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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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市第三醫院。
顧燁思飛奔到了D214房間，發現可可利亞已經不在床上了。
“啊，難道沒人告訴你嗎？阿姨兩個小時前進手術室了。”
“阿姨現在在哪裏？”
因為顧燁思經常來這裏，與前台的護士早已熟絡，或許而正是因為顧燁思經常來，護士們才對他不知道手術的事情感到震驚。
“前麵的那棟樓上二層右轉。”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不知為何，不安感和恐懼感爬上了顧燁思的肩膀。
終於，顧燁思到了目的地，剛走過轉角，熟悉的灰白色就映入了眼簾，布洛妮婭正在和醫生交談。
隻不過此刻手術室門上指示燈已經滅了。
“布洛妮婭！”
“艦…顧燁思，你怎麼來了？”
顧燁思剛走上前，醫生就離開了。
“阿姨的情況怎麼樣了？”
“……媽媽她不久前突發疾病，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這是顧燁思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布洛妮婭……”
“我沒事的，顧燁思。”
從布洛妮婭的表情上不太能看出來哀傷，這正是布洛妮婭多年訓練出來的“麵具”。
布洛妮婭的眼神變得黯淡，失去了光澤。平日裏水靈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霧，這些都是她此刻真實心情的表現。
顧燁思伸出的手浮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先走了，後麵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呢。”
布洛妮婭從顧燁思身邊默默地離開，在那一瞬間，顧燁思仿佛看到布洛妮婭眼神中的情緒——絕望，顧燁思想要阻攔，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當天晚上顧燁思才知道，可可利亞阿姨的病情其實比她本人描述的嚴重的多，她是靠自己的意誌力才活到現在的。
雖說這天一定會到來，但真的來臨的時候顧燁思還是覺得無法接受，更何況是當事人布洛妮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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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葬禮在明天，地點我發給你了。”
“好的。”
顧燁思的手機出現了這樣的消息。
白天在醫院一別後，顧燁思就再也沒有看到布洛妮婭，現在時間已經到傍晚了。
【葬禮嘛。】
正在顧燁思發呆之時，手機再次響起，是一個許久未有過交集的人。
“喂，是顧燁思嗎？”
“是我，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希兒。”
“是這樣的，白天的時候布洛妮婭姐姐告訴我們可可利亞阿姨的事情了，我，羅莎莉亞還有莉莉婭明天會過去的。”
（注：希兒，羅莎莉亞，莉莉婭，都是布洛妮婭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們已經在機場了，明天早晨就到了。”
“嗯，需要我去接你們嗎？”
“艦長還是這麼敏銳呢，就是需要麻煩你來幫忙。布洛妮婭姐姐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沒辦法來接我們了。而且……”
“……”
“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好。”
“嗯……”
“布洛妮婭姐姐總是會刻意隱瞞自己的情緒，以前每次遇到什麼事情，姐姐總是會一個人默默承受，連我都沒辦法幫她。”
“別擔心，她的心理工作交給我來做就好。”
“嗯，姐姐總是很相信艦長呢，有艦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話沒說多久，希兒的航班就要開始登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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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吃晚飯嗎？”
顧燁思向布洛妮婭發去了消息，吃晚飯是次要的，隻是這麼久沒有看到布洛妮婭，顧燁思有些擔心。
“……”
“……”
平時的秒回不見了。
顧燁思的手指放在了手機上的撥打鍵上，短暫的猶豫後，還是按下了撥打鍵。
“……”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估計是沒時間接了，畢竟隻有她一個人打理啊，所以……】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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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燁思來到陽台，晚風既舒適了顧燁思的身體，也吹散著顧燁思的煩惱。
顧燁思望著眼前的城市夜景，心裏卻始終在意著身旁屋子裏的燈光。
【她在家啊。】
時間已經來到11點左右，早就過了平時的睡覺點。
【不過，她應該不會來的。】
顧燁思望著虛掩的玻璃門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去看看？】
這是顧燁思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見到布洛妮婭。
不過正如一開始布洛妮婭把鑰匙給顧燁思說的那樣，這樣突然地過去跟偷窺狂和變態沒什麼區別。
“呼~呼，不行，還是要去看看，變態就變態吧。”
顧燁思鼓起了勇氣，走到了門前。下一秒，門的那邊的燈光消失了，這代表布洛妮婭現在已經休息了。
顧燁思打起了退堂鼓，剛剛建築的勇氣仿佛瞬間被消滅了。
最後，顧燁思還是選擇回去。畢竟自己想過去也隻是為了確定布洛妮婭是否還正常，現在即使不過去也達到了目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顧燁思並不確定布洛妮婭現在到底想不想見他，顧燁思不想成為不速之客，尤其是布洛妮婭的。
顧燁思在陽台待了很久，隻是這次真的沒有任何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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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麻煩你了。”
顧燁思第二天早早的就到了飛機場，一晚上幾乎沒怎麼睡覺。
接上三人後，長途旅行帶來的疲憊讓羅莎莉亞和莉莉婭很快就睡著了，隻是希兒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沒事的，在飛機上有休息嗎？”
“並沒有，畢竟可可利亞阿姨對我而言就像媽媽一樣，根本靜不下心來睡覺呢。”
“抱歉……”
“沒關係的，艦長又沒有什麼錯。”
“……”
“艦長有見到布洛妮婭姐姐嗎？”
“…沒有，她應該很忙，我不想…打擾她。”
“哈哈。”
“怎麼，這聽起來很好笑嘛。”
“沒有沒有，隻是艦長跟布洛妮婭姐姐描述的一模一樣呢。”
“嗯？”
“總之，艦長需要一點勇氣就是了。”
“……”
“先不說這些了，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交給艦長了。”
希兒在座位上閉目休息。
【勇氣嘛？】
這個詞聽起來十分簡單易懂，卻在顧燁思的心頭盤旋了許久，希兒這麼說的用意在什麼，顧燁思還是沒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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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在殯儀館如期舉行，現在時間才早上七點，殯儀館裏已經人山人海了。
除了可可利亞阿姨的親屬外，還有一些應該是可可利亞的朋友，不過這些人中有很多是政府高官，企業董事長，就連顧燁思的上司都來了，看來可可利亞生前的影響真的很大。
希兒、羅莎莉亞、莉莉婭到了之後就去了她們的位置，顧燁思掃視周圍，希望能從人群中找到一縷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