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閣。
“有意思。”墨玄鄴獨自一人坐在棋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聽著宴一的來報,喃喃道,“以性命為賭注,倒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身旁的宴一聽到墨玄鄴的喃喃自語,遲疑片刻,終道:“那,閣主您還要去見她嗎?”
聞言,墨玄鄴執黑棋的手一頓,道:“去,既然她要見我怎能不去。”說完,墨玄鄴看向下方的棋盤,將黑棋放了下去,心不在焉。“遲早都要見的。”
隻是那時,你是會感謝我,還是會……想要找我報仇?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化幹帛為玉帛,如今卻又……隨之,墨玄鄴苦澀一笑,搖搖頭作罷。
見狀,宴一剛張開的嘴頓時又閉了回去。
很顯然,墨玄鄴此刻已沒有心情再繼續了,將棋子隨意一放,望向窗外。
窗外已是豔陽高照,經過昨夜的大雨,院中那繁花滿樹皆泛著點點露珠,風光旖旎,別有一番情趣。但此刻墨玄鄴卻無半分賞景的興致,內心一片悵惘,煩悶……
另一邊。
君梧沫在做著夢,隔著重重迷霧,她隱約聽到了夜離栩在焦急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那聲音由近及遠,難以捉摸……
夜離栩語聲越來越焦急:“阿沫、阿沫你醒醒!醒醒!”
君梧沫急切地想要奔過去,卻無論如何都撥不開眼前的迷霧,焦灼之下,她竟猛地睜開了雙眼。
由於長時間的昏迷,使君梧沫一時無法適應白日的光線,足足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完全看清眼前的人。
“阿沫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夜離栩差點就要喜極而泣。而屋內其他人聞言大喜同時趕忙湊了過來。
君梧沫掙紮著動了動,似乎想要坐起來。夜離栩怕她自己牽到傷口,忙扶著她坐了起來,接過綠蘿端來的杯子給她喂了口水。
君梧沫潤了潤喉嚨,忙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裏?”見一時間竟沒人回答,對上幾人擔憂的目光,那略微蒼白的臉上浮上點點笑意:“我說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說完,她還動了動身子,“倒是你們,你們的傷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綠蘿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邊,屋內幾人頓時一怔,嘴裏的話也隨之咽了回去。
君梧沫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心中早已明了,遲早會有這樣一天的。淡淡道:“綠蘿,你起來吧。”
綠蘿頓時倍感詫異,連同屋內其他人一時間竟也沒反應過來。
“姑娘,您……您不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君梧沫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要不是你,我此刻還能好好在這裏說話嗎,還能等到青竹帶人來嗎。”
“可是……”綠蘿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君梧沫。她自己想了許久,也擔憂了許久,等姑娘醒了該怎麼和她解釋,結果,結果就是姑娘她根本就不責怪自己!
君梧沫見狀不免好笑,如實道:“我說綠蘿啊你有必要這樣驚訝嗎,我不怪你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不……不是的姑娘。”綠蘿急忙道,“奴婢隻是……隻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那你還跪著幹什麼,我還沒死呢,可不需要人跪。”
聞言,商凃月一時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屋內其他幾人登時將目光齊刷刷地朝她看了過來。商凃月隻好尷尬一笑,揮手作罷。
緊接著,君梧沫又繼續道:“其實吧,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你身上有秘密,有武功傍身。”
“姑娘你知道!”綠蘿驚訝出聲,她還以為她自己一直以來瞞得極好,結果姑娘她早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屋內其餘幾人也是一驚。
“是啊我知道,”君梧沫頓了頓道,“就算一個人再怎麼隱藏,也總會漏出蛛絲馬跡來的。比如腳步,還有每次發生意外,你總能安然無恙,連一點皮外傷都不曾有。”
綠蘿這才如醍醐灌頂般,她還以為她自己一直瞞著很好呢。不愧是姑娘。
至此,綠蘿也隻能如實說來:“姑娘,奴婢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是大夫人為了姑娘您的安危,從小便培養奴婢,將奴婢安插在您的身邊,命令奴婢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暴露,以備不時之需。”
聞言,商凃月和夜離栩再次一驚。不過君梧沫和青竹兩人卻是例外,臉上並未有過多的變化。
此刻,君梧沫腦海中不斷回想起過往種種。話說,她這個娘親還真夠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