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8年5月1日,晴,勞動節,張韋驅車開往野外生存的目的地:千山。
車子開在公路上,任兩旁的景物飛快的倒退而去,張韋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遠離鋼筋混凝土的城市,走進大自然的懷抱,所有的煩惱似乎也隨之拋諸腦後了。
千山,顧名思義,就是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座山峰,之所以選去那裏,則是因為山多地廣,不容易碰到其他的旅行者——野外生存碰到遊玩的旅客那真是太煞風景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聲從後麵響起,還沒等張韋仔細觀望,一輛白色路虎刷的從左邊超了過去,勁爆的音樂從車窗中飛出來,不一會便隨著遠去的汽車漸漸消失,路虎也變成公路上的一個小黑點。
張韋看了下車速表:一百公裏每小時,那路虎少說得有一百四十公裏每小時,他無奈了搖了搖頭,仇富的情緒湧上心頭:到風景區飆車?現在有些有錢人真是任性。
中午時分,張韋沿著蜿蜒的小路終於在一座大山前停了下來。
這山下有一個天然的小空場,上麵長滿了茵茵綠草,旁邊停了兩輛車,一個黑色的麵包車,還有那輛飆車不要命的白色路虎。
有兩條路蔓延到山的深處,一條是石階砌成山道,另一條則是由雨水衝刷而成的幹涸的水印,上麵滿是尖銳的石頭。
既然是野外生存,自然就要原滋原味一些,張韋想也不想,美滋滋沿著幹涸的水印一路向上攀援,慢慢消失在茫茫深山之中。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映出地上斑駁的影子,偶爾幾聲不知名鳥的叫聲回蕩在山裏,一些不知名的樹木上開滿了鮮花,一團團一簇簇,很是喜人。
張韋大口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心情極佳,似有使不完的勁兒一般,大步流星的往山頂攀去,雖未登頂,腦中卻已描繪出“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磅礴景象。
水印越走越淺,到最後終於蹤跡全無,張韋隻得披荊斬棘的前進,路雖然難走,但心中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一種久居城市的人很難有機會體驗到的成就感。
就這樣又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周遭慢慢起了奶白色的霧,起初張韋還能透過薄霧看到遠處的一塊聳立的岩石,隨著霧越來越濃,身邊的景色全都隱退不見了。
張韋心中驚懼:雖說山中濕氣重,起霧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一般隻在早晚陽光衰退的時間才會起霧,如今正是豔陽高照的正午,怎麼竟起了大霧?
他在來之前曾查過一些資料,有些地方的村民認為,山中起霧是因為先人的靈魂出現,因此經常有人在霧中失蹤,而失蹤的人自然是被祖先“帶走了”。
張韋的心突突直跳,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此時即便想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四周霧氣繚繞,哪裏還能辨清來時的方向?
他隻得硬著頭皮,憑著感覺,順著原路一步一步的退了回去。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十分鍾,二十分鍾,走了將近三十分鍾了,他依舊沒有看到來時那幹涸的水印。
張韋的心徹底涼了:在沒有信號的深山老林裏迷路,隻怕救援隊也找不到自己吧?即便找到,恐怕也隻會是自己冰冷的屍體了!
想到這,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曾閑來無聊時幻想過種種死法,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困在山中餓死,隻怕這是最漫長又最痛苦的一種死法了。
正自彷徨無計,周圍的霧氣竟漸漸的淡了一些,他發現不遠處的樹邊似乎站著個人!
這讓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之前登山生怕遇到遊客而掃了興致,如今看到有人,簡直如見到親人一樣。
張韋三步並作兩步向那人走去,邊走邊打招呼:“哥們,我迷路了,你知道下山的路麼?”寧靜,樹邊的人沒有反應,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