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景玉殿內傳來女子的怒吼，“要是被不虛山的人發現了，本宮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母親不要生氣……”少年的話還未說完，迎麵而來的杯盞便重重地砸在他的額頭上，霎時間鮮血便流了出來，沿著眼角淌下，滴落在深黑的衣袍上，瞬間融為一色。
“不準叫本宮母親！你個野種也配！真讓我惡心！”女子厲聲喝著。
此時殿中已經屏退了下人，隻有他們二人。
“貴妃娘娘息怒，我已經將全部痕跡清理幹淨，不會被查到的，”少年將頭埋下，重重地磕在地上，“請貴妃娘娘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當年月初鎮你就失手了，如今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和本宮談機會？”貴妃錦華又扔了一個杯盞過去，重重砸在少年的肩膀上。
他從記事起便開始習巫，若說當年的月初鎮隻是因為失手而讓那個男孩成為漏網之魚，可而今他雖算不上大成，倒也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過是操縱一個人的夢魘而已，為何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
他熬過了那段日子，才換來了母親的青睞，都怪那個賤種，自從那個賤種出現，母親便像變了個人一樣。
杯盞砸在身上發出悶響，又重重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少年吃痛的攥緊了拳頭，愣是沒吭聲，緩了一會兒開口道：“娘娘放心，今夜我定會殺了他。”
“那便去殺了再來見本宮！”錦華變得有些麵目猙獰，抬手又想扔出一個杯盞，門外響起的聲音讓她停住了手。
“母妃怎麼了。”小女孩輕輕叩著門，“母妃又生氣了嗎？”
錦華的麵色平和了許多。
“柒玥，別讓本宮在失望了，”錦華赤著腳走了過去。
柒玥見她起身，默默將那杯盞碎片護在手心，謹防她踩到。
錦華俯視著趴跪在地上的少年，將少年的頭抬起，將他額前有些散亂的頭發別於耳後，冷冷地開口，“去殺了看護公主的人，本宮分明說了不要讓公主靠近這裏。”
柒玥沒敢抬眼看她，隻緩緩開口：“是。”
錦華走過去開了門，麵露笑容：“梓桐怎麼來了。”
“梓桐想母妃了，想和母妃一起睡嘛。”梓桐拉著錦華的手，搖晃著撒嬌道。
“本宮的小粘人精，真拿你沒辦法，”錦華蹲下身，笑著刮了下小女孩的鼻子，將她抱起，“那今夜便和母妃在殿中就寢吧。”
柒玥此時已躲在暗處，看著母女二人，握緊了手中的碎片，眼眸深邃，默默消失在黑暗之中。
極星樓內，那莫子臣跪了一夜未眠，顯然有些熬不住了，躺在床榻上和雲笙講了兩句話便瞬間入睡。
雲笙有些無奈，倒也閉了眼便坐在榻邊入了定。
雲笙已在山上待了十餘年，算上這次，他不過也就下山過三次。
他不願參與到家國紛爭中去。
可偏偏那玉侖珠，是雲笙想要也是必須得到的東西。
身邊出現聲響，莫子臣突然從床上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