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桶 第一百八十二碗 將星閃耀(1 / 2)

王鈺麾下的將領,有幽雲係,也就是梁山出身,也有杭州係,是趙構的舊部。他雖然一直想一碗水端平,不偏袒誰,也不縱容誰。可實際上,這是理想主義,辦不到的。幽雲係的將領很早就跟著他東征西討,而且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也是幽雲係的將領拚死擁戴他。

而杭州係的將領數得著的也就是韓世忠和嶽飛有些戰功,其餘諸如範道遠,張浚等人,都是降將身份,並無尺寸之功。身為武將,沒有戰功就沒有發言權,這是自古以來的金科玉紀律。範道遠還好說一些,他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投降的,而且交出了軍隊,甚至辭官歸田。所以,在重新起用他到寧夏都護府任副手的事情上,幽雲係的將領並沒有表示異議。

可張浚則不同,這是個死硬分子,忠心於趙構,前兩年的叛亂之中。此人給南府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幾乎將鄭成風的江南西大營一舉鏟平。後來雖然腹背受敵,被逼得竄到湘西深山老林裏,仍舊不肯服輸。若不是王鈺一而再,再而三的勸降,估計這人肯定得豎起反旗,當山大王。

這樣的一個人,跟戰功卓著的將軍們平起平坐,幽雲係的將領們自然有意見。滯留京城數月,悶壞了這些平時手握重兵的大將。王上一紙軍令,把嫡係將領從全國各地召回來,滿以為這次就要打大仗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北伐。誰料,到了京城,好吃好喝供著,大把的銀錢花著,可就是不見王上召見。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日月,這些戎馬一生的將軍們興高采烈的趕到靖王府。他們很多從前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袍澤弟兄,可因為軍務繁忙,國家多事,大多都分散各地戍邊,難得見上一麵。

“林大人,哈哈!整整五年沒見了吧?想煞愚兄了!”呼延灼年過六旬,英雄不減當年,老遠就望見豹子頭林衝大步踏入王府。

林衝抬頭一看,喜上眉梢,快步上前執住他的雙手,緊了又緊:“唉,呼延大哥,你我雖同在河北,卻是數年難得一見,此番回京,定要找個機會大醉一場才是。”他二人在梁山時,因為同是朝廷軍官出身,較之他人,走得更近一些。

“林大人!呼延大人!”外麵傳來炸雷似的一聲吼。兩人扭頭一看,這不是大刀關勝麼?這家夥現如今可神氣了,作了京師衛的最高長官,這可是天子腳下,在京城作官,可比外地好過得多了。

當聽到兩位故友的調侃時,關勝的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唉,兩位見笑了,王上以我老邁,不肯見用。又怕傷了我這老頭子的心,所以賞了我這京師衛指揮使的職位。聽著威風,其實已經沒有機會再上沙場了。”在決定寧夏都護長官的人選時,王鈺與吳用出現了分歧,吳用比較傾向於關勝,而他本人也對此十分期望,哪知攝政王最後選擇了董平,讓他好生失望。都護長官,雖然官銜不如京衛指揮使大,可那是在最前線,直接麵對金國。一旦北伐開始,最先與金國交兵的,就是寧夏軍。

三人正說著,蕭充等將領陸續趕到,王鈺的嫡係將領們齊聚一堂。在這裏的人,掌管著大宋過半的軍隊,而且全都是齊裝滿員的頭等王牌。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們撐起了這個國家的半壁江山。

王鈺悄無聲息的從後堂轉出,沒有人發現他。眼見堂上的將領們高談闊論,氣氛熱烈,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多年征戰,喋血疆場,如今難得見麵,自然是欣喜不已。

就在此時,一人踏進花廳。這人約莫五十歲上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一張短臉,布滿了與其年紀不太相稱的皺紋。其他將領,大多身材長大,威武不凡,這人一加入,立刻有一種雞立鶴群的感覺。

“這位是……”呼延灼不認識他,疑惑的問道。

徐寧一直在王鈺身邊,所以曉得這人,當即介紹道:“諸位將軍,這位就是張浚張大人,新近被王上授以兵部侍郎銜。”

“我當是誰,原來是張侍郎,久仰大名啊。”話雖說得客氣,但這其忠的鄙夷之意卻是表露得十分露骨。今日王上召集我等議事,可視之為最高作戰會議,能踏進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跟著王上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之人?你張浚算個什麼東西?逆賊趙構的餘孽,死硬的反賊,也配與我等並列?

張浚聽出來這話中的意思,輕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雙鞭將呼延大人吧?下官聽說去年宋金之戰,蒙古八千騎兵在你的防區裏縱橫數百裏,有這事嗎?”

呼延灼臉色突變!去年雲內州慘案,震驚全國,王上大怒,自己還受到王上的明令申斥,罰俸半年。可這事其實怪不得自己,當自己收到消息,派朱武前去支援的時候,那蒙古騎兵早就不見了蹤影。此事,自己一直耿耿於懷,不想這廝當麵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