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睜開眼睛的時候,王鈺首先看到的就是那雪白的天花板。他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寢宮,因為那天花板上還吊著一盞節能燈。腦子裏麵象裝滿了糨糊,思維也很不清楚。他最後的記憶是躺在童素顏的懷裏,素顏哪裏去了?
努力的想動一動身子,換來的卻是劇烈的疼痛。駭然發現,全身都不聽使喚,連脖子也不能轉動。他想說什麼,用力張開嘴,發出的卻是輕微的呼聲。
聽到一陣響動,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的麵容,他覺得這個人好麵熟,非常麵熟,可一時記不起她是誰來。二十多歲,清清秀秀,燙著蓬鬆的獅子頭,身上穿的居然是吊帶!見鬼了,王鈺心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個女人好象是被自己登基以後追封為長公主的姐姐!王思佳!
“醒了!醒了!媽,王鈺醒了!”王思佳突然中邪一般叫了起來,衝出了屋去。沒幾秒鍾,又一個女人的臉龐映入眼簾,這個女人不用想王鈺也認出來了,是自己的母親。兩個女人就在他麵前哭天抹淚,母親把他的臉摸了又摸,哭得淚人一般。
王鈺很想問點什麼,可他說不出話來。正著急時,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把他當個活化石一樣擺弄起來,又是摸脈,又是看眼白,還聽了聽心跳,問問題讓他眨眼睛,折騰了好半天,醫生說了一句:“危險期過了,醒來問題就不大了,恭喜你們。”千恩萬謝的送走醫生,母女倆圍在床前,一個勁的問著。
“餓不餓?想吃點啥子?你可把媽嚇慘了,你怎麼那麼想不開?爸媽也是為你好!”母親的淚眼看得王鈺有些心痛。他越急,越講不出話。
這時候,還是姐姐冷靜,拉住母親說道:“他剛醒過來,估計很虛弱,那葡萄糖注射液給他喝兩支吧?”母親這才醒悟,忙從床頭櫃上取過葡萄糖,小心翼翼的給王鈺喂著。
喝完了葡萄糖,好象恢複一點體力了,王鈺很用力的說出了一句話:“我是在哪?現在是哪一年?”晴天霹靂,母女二人互相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來震驚。傳說中的失憶?摔壞了腦子?
“王鈺,你還記得我嗎?知不知道我是誰?”姐姐一驚一詐的問道。
“王思佳,你從小欺負我到大,化成灰我也認得,一邊去。”王鈺氣息微弱的說道。
姐姐臉上有了笑容,拉著媽媽的手說道:“沒傻,還記得呢。”
“兒子,都是爸媽不好,以後可千萬別幹這種傻事。唉,造孽……”母親說著說著又哭了。王鈺心思,反正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閉上了眼睛。媽的,我好象又回來了,記得穿越以前,自己被那兩個賊給扔下了樓去,而聯想到自己現在在醫院,所以母親會說自己做了傻事,他們認為自己跳樓了。
難道,我去宋朝三十多年,隻是做了一個夢?不對啊,如果是做夢,夢裏的情節肯定是模糊的,不清楚的,可現在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在那個時代幹了什麼事情。母親和姐姐繼續在耳邊絮叨著,王鈺也注意聽,隻知道母親說爸爸單位上有急事,今天不在。
然後又聽說,自己昏迷了三十多個小時,全身多處受傷,包得跟木乃伊一樣。醫生之前還下過病危通知書,把父母嚇慘了,特別是父親,很為這件事情自責。
病房裏光線漸漸暗下來,大概是要天黑了,母親已經回去做晚飯,姐姐王思佳留在醫院照顧他。他倆姐弟從小爭吵,王佳思品學兼優,王鈺則是反麵典型,不過此時王思佳說了一句話,讓他有些感動。
“弟弟,你這次真把我嚇著了。”
“沒事,我好得很,別擔心了。”王鈺輕笑道。王思佳眼神異樣的看著弟弟,他不會真摔得不正常了吧,怎麼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呢?不過他剛醒,不能多說話,病房裏有電視,王思佳隨手打開了。
也不知道哪個台,王鈺沒辦法起身看,王思佳扶起他,在背後墊了兩個枕頭,才能勉強看到屏幕。電視裏是一個老外,好象正在接受采訪,不過這老外講一口流利的漢語,神情還很激動。
“能為祖國效力,是我最大的榮譽,明年的奧運我們一定全力奪金牌,中國必勝。”
王鈺沒大看明白,疑惑的說道:“他傻了?黃頭發藍眼睛也冒充中國人?”
“你不記得他了?國家足球隊的前鋒啊,世界頭號球星。”王思佳回過頭來說道。
王鈺更不明白了:“你也傻了?十三億中國人,有長這樣的麼?”
王思佳開始擔心了,弟弟好象真有問題,全國人口明明就是二十七億多,什麼時候成十三億了?電視裏這是世界頭號球星,祖籍澳省,以前是弟弟的偶像,他怎麼全不記得了?
為免刺激他,王思佳也沒有多說,按動遙控,換了一個台。這一台在播新聞,王鈺聽到這樣一段話:“在華盛頓,大約有三十多萬人參加遊行,抗議中國無端指責美國人權問題,並嚴厲譴責中國以主席國的身份將美國開除出上海合作組織的霸權行徑,是想把東方的觀念強行加在西方人民身上。遊行的組織者聲稱,這是粗暴幹涉美國內政,並且不會得逞。國與國之間,應該秉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開展雙邊關係,我外並部發言人稱,決不因為任何原因,改變對美國人權狀況的關注。中華社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