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在福率先坐在朱櫻對麵,把唐龍對麵的位置讓給了海稼軒。他坐下之後就急不可耐地喝盡杯中酒,“哧溜”一聲,隨後連聲讚歎:
“不錯、不錯,你小子挑酒的眼光還是不差。”說完,韓在福就半點不客氣地自己動手倒酒、喝酒。下酒菜嘛,花生米還是他的最愛。不過,唐龍還記得他的心頭好,點了一碟豬頭肉,還有一盤醬牛肉,這讓他的酒越喝越開懷。
唐龍正襟危坐著,眼光隻敢看到海稼軒的嘴巴。
海稼軒坐下了,幾乎是一點聲息一點預兆也沒有,這讓朱櫻心裏不由得驚咦了一聲。
海稼軒旁若無人地舉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這個酒鬼本色,讓唐龍感到親切,也感到不那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緊張不安了。
“如果你連夜離開,你的頭顱明天就會成為華瑞仙桌上的下酒菜。”
海稼軒的話說得很應景,也是很霸氣。
唐龍心裏苦笑:還是那個熟悉的感覺,不愧是那個修“霸道”的海稼軒師父。
“海師父,這三年,酒沒少喝吧?”唐龍很識趣地給海稼軒倒滿一杯酒。
韓在福聽了海稼軒和唐龍兩個人的對話,更樂了。他朝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哢哢”有聲,對唐龍打趣道:“你的海師父啊,少了你買酒賣肉,也少了你當出氣筒,這兩年的酒是喝得一點也不快活咯。”
唐龍見海稼軒的酒杯又空了,趕緊又要去倒酒。
看著唐龍坐下又站起來的,頗有些煩人,海稼軒一把奪過酒壺,自己倒酒,然後把酒壺放自己手邊。
海稼軒已經喝了三杯酒,唐龍也喝了一杯酒給自己壯壯膽。
“這次的事情攪得這麼大,你們也參與了?”海稼軒問道。
唐龍很清楚,海稼軒口中的“你們”,自然指的是“龍影”。
海稼軒對“龍影”並無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嫌惡。當初福伯送唐龍到唯軍學院,交付給海稼軒管教,用的是東方劍心和唐朝商行的名頭。如果海稼軒知道唐龍跟“龍影”的關係,他才不管什麼名頭呢,早就一概拒之門外了。
這也是後來發生了“刺殺事件”之後,唐龍和卓爾出逃,海稼軒那條氣一直不順的原因。
“被迫。”唐龍由衷回答。
聽到這兩個字,海稼軒的氣頓時就冒上來,他將酒杯重重置於桌上,語帶譏諷地說:“你一個堂堂的龍影少主,也會有沒得選擇的時候?”
唐龍對海稼軒的說話風格太熟悉了,聽到這樣的譏諷,不但沒放在心上,反倒覺得心裏一暖。
“我說稼軒老弟啊,”韓在福老頭子既然酒喝高興了,就出來打圓場,說道,“你看這小子誠心誠意地組這個酒局,你心裏頭那點火氣,是不是也該熄滅了?”
“海師父這是指點我呢。”唐龍接住韓在福的話,說得很順口,也很舒心。
海稼軒繼續喝酒,朝酒桌上那盤剁椒魚頭伸筷,不過夾的不是魚頭,而是辣椒。對於海稼軒而言,似乎天底下的酒都不夠辣,而沒有辣椒佐酒,酒味永遠是差了點意思的。
“還要留在大陸?”
“是的。”
“還是為了北邊那件事?”
“不是。”
“還是選擇要接手?”
“不是。”
“好。”
聽到唐龍毫不猶豫的回答,海稼軒胸懷大暢,酒喝得也快了起來。
韓在福老頭子哈哈大笑,讓跑堂的再上四斤酒。跑堂的聽到那個數字,又打量了一眼韓在福,猶疑地看向了唐龍。
從衣著打扮上看,剛上樓的這兩位都不像是能付得起酒錢的樣子。就連唐龍,他點了那麼大一桌子菜,跑堂的都有點懷疑,他到底夠不夠錢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