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擺擺手，待情緒穩定了，這才說道：“蔓柔啊，謝謝你！”
春暖不知事情因由，手下的筆沒停，隻笑著回道：“老夫人您客氣了。”
其實陳老夫人平時很少照鏡子，隻因她有個雙胞胎的姐姐，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當年陳老夫人的父親在江湖上得罪了人，被仇家滅了滿門。
當時她和姐姐被父親送到了地道裏，她倆還沒跑到地道盡頭時，就被後麵的仇人追上來了，而她的姐姐，當時為了救她，硬是用自己的身軀，堵在地道的出口上，給陳老夫人掙得了逃跑的時間。
陳老夫人當時不想走，隻因姐姐說了句：“你若是也死了，咱們的仇就永遠報不了。”
陳老夫人咬牙跳進了不遠處的一條河裏，這才掙得一條性命。
自此隱姓埋名，苦練功夫。終於在有所成後，刺殺了仇人，得以報仇雪恨。
但是自此，她是不願意看自己的臉的。
這段故事除了陳督軍知道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不知情的。
在陳若蘭回來說了這事後，陳老夫人也有所掙紮的，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她是想把這幅畫，當成自己的姐姐，來慰藉自己，也慰藉姐姐。
這也難怪陳老夫人一見到自己的畫像，就禁不住的熱淚盈眶了。
待到中午時分，陳老夫人的畫像終於完工了。
那一刻，陳老夫人哆嗦著接過畫像，嘴裏呢喃著什麼，兩人都沒聽清楚。但是春暖卻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悲傷之情。
悲傷？難道是自己畫的太老了些，或者太醜了些？
還沒等春暖想明白，外麵有丫鬟稟報：督軍大人回來了。
春暖回頭，隻見一高大的人連官服都沒有換，大步流星的背光而來。
等到近了，春暖才看清來人，看起來五十來歲的樣子，滿麵紅光，精神抖擻，一看就是常年鍛煉之人，身體結實著呢！
陳督軍卻是早就看清了春暖，他內心稍微波動了一下，但麵上卻不顯，朗聲道：“這位就是家裏的貴客了？”
春暖上前行福禮道：“晚輩花家春暖見過督軍大人。”
陳督軍稍稍抬手道：“女郎客氣了，是我們拿大了啊。”
春暖笑道：“督軍大人才客氣了，我和陳姐姐是好朋友，那你們也是我的長輩了。”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這才又落座。
陳督軍看著自己老妻那發紅的眼眶，心裏一酸。起身過去，本想安慰老妻，卻見桌上的畫像，仔細一看，頓時驚住了，實在是太像了。
也難怪老妻又落淚了，一定是又想起了前塵往事啊。
陳督軍這次鄭重了一些，抱拳對春暖道：“我替夫人再次謝過女郎。”謝謝你完成了老妻的心願啊！
春暖看他這個樣子，再聯想到剛才陳老夫人的失態，也猜到這裏麵一定有著什麼曲折的故事。但她也不多問，隻起身道：“能盡到一點微薄之力，也是春暖的榮幸。”
陳督軍看著這個行事幹淨利落，說話大方有度，態度又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心道：“確實有其外祖母之風啊！”更難得的是，人家為老百姓們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卻不焦不燥，仍然腳踏實地，謙虛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