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輛車已經追了上來,跟黎燼開的這輛齊頭並進。對麵的人搖下車窗,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你這個死人臉膽子可真大,放著好好的首席保鏢不當,竟然敢背叛江先生!你不會真的跟江大少這個不A不O的怪物搞到一起了吧?口味可真重。”
黎燼的心性早就被打磨得堅如磐石,不僅根本不受幹擾,還在提醒江帆抓穩後猛地一打方向盤,朝著那車子狠狠撞去。
開車的保鏢叫罵了一句,穩住車子後用最下流的語氣譏諷道:“行啊,平時不吱聲不吭氣兒,上來就玩這麼大的,你是不是早就跟江大少爺搞上了?怎麼樣,那麼難搞的人,操起來一定很爽吧?”
他的尾音淹沒在黎燼毫不客氣的撞擊中,黎燼卻帶著些擔心的迅速偏頭說了句:“別聽他們的。”
江帆用兩隻手死死攥住把手,嘖了一聲咬牙道:“開你的車!”
正當雙方糾纏得降低了速度時,另一輛車從江帆這邊追了上來,車裏的人高聲喊道:“忤逆江先生的命令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當初不過是一碗粥,你就被生生打斷了一條腿,現在你要帶著江帆逃,不怕自己死無全屍麼!”
江帆在愈發難以抵抗的離心力中猛地轉頭看向了黎燼。
難怪……難怪那之後他很久都沒有見到黎燼,原來……操!
黎燼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揭了短,隻得急聲回了句:“別擔心,早就好了。”
江帆心頭火起,當下就按下車窗抄起車裏備著的礦泉水快準狠的朝著對麵砸了過去,擊中目標的“砰”聲和刺耳的刹車聲幾乎同時響起,黎燼看準機會猛踩油門,黑色的車猶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
兩人配合得可謂相當默契,然而江帆開口卻是試圖劃清界限的疏離:“以後別再多管閑事了,不僅身上遭罪,還招惹了我這個麻煩。”
黎燼知道他說的是違心話,恨隻恨他明明清楚江帆有多渴求一點偏愛,卻還是為了拿捏對方說出了那樣誅心的話,事到如今也隻能蒼白的反駁一句:“你不是麻煩。”
江帆沒說話,隻將臉又往窗外偏了偏。
身後的保鏢沒有放棄追趕,甚至不要命的往他們車尾上撞,黎燼瞥了眼已經出現在視野裏的騰翔大樓,語速飛快的說:“一會我會先拉開距離,不遠處有個急轉彎的岔路口,我會在那裏降低車速,你下車之後躲到旁邊的灌木叢裏,等他們追著我走開之後直接去騰翔,江謹深應該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你動手。”
江帆估算了一下他們的人數,忍不住擔心道:“你一個人應付得來?”
“我舅舅的人應該快到了,去吧,”他偏頭衝著江帆露出一個笑來,“我等著你凱旋。”
江帆其實很想說,你笑得真的很難看,甚至還不如之前對著江墨隨便擺出來的假笑。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依著黎燼的計劃悄無聲息的下了車。
股東大會原本是需要提前審批的,但江帆隻是稍微放了點手裏的料,再半遮不遮的提一提手裏的“鑰匙”,就成功的讓其餘股東動了分一杯羹的心思。
江帆將人召集起來,自己卻遲遲未到,江謹深則坐在主位安然接受著股東們的打量,心裏盤算著要是黎燼真的倒戈,估計那幾人也拖不了江帆太久。
江墨坐在他的旁邊,一身磨毛材質的黑色西服襯得他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江謹深瞥了他一眼,還有心思做出一副慈父模樣,“怎麼了?腺體又不舒服了?”
江墨勉強應了聲“嗯”,一邊不安的四處打量一邊問:“爸……哥哥這是要做什麼啊,怎麼大家都好像怪怪的。”
江謹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卻是故意把話說給其他人聽:“你哥還在跟爸鬧脾氣呢,沒事,腺體的事畢竟是委屈了他,他要鬧就讓他鬧好了。”
江墨手裏持有騰翔百分之一的股份,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江謹深用來打發他的,如果說江帆在騰翔尚且擁有可以一爭的資格,那麼江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花瓶。
江墨也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但此時此刻坐在這裏,他卻好像明白了江帆那句話的意思。
如果我也有能力反擊……是指現在嗎?我真的能,跟江帆站在一起?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江帆單手插在褲兜裏,雖然穿了身像模像樣的西裝,卻連領帶都沒係,分明還是那副不服不馴的模樣。
江謹深見他半點皮都沒擦破,心裏低低罵了聲廢物。
江帆對上他的視線,毫不掩飾眸中的不屑,挑釁似的邁開步子坐到了江謹深的對麵,雙腿交疊道:“不好意思,讓您失望了,父親。”
江謹深裝作聽不懂的歎道:“阿帆,我早就說過,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如果你真的不想幫你弟弟治病,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