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接過新鮮出爐的照片,看著兩人挨在一起的肩膀和Alpha臉上真切的笑意,心裏感慨良多。
他跟黎燼兩個人陰差陽錯到了現在,竟然又拍了同樣一張照片。
他扭頭問向黎燼:“之前那張放哪了?我記得在我去股東大會前換下來的衣服兜裏。”
黎燼“……”了半秒,然後摸進自己裏層的襯衫口袋,把一直貼身放著的照片掏出來遞給他。
江帆意外的“哈?”了一聲,“偷我東西?”
那張照片明顯被重新塑封過,摸起來比新的這張厚實的多,江帆好笑道:“你倒是挺知道愛惜。”
他不知道的是,那三個月裏,黎燼每天都要拿出這張照片看上許久。
“因為……這種相紙會慢慢褪色。”黎燼垂眸說:“這是我們唯一一張合照,我怕時間久了,我會記不清你的樣子。”
被人努力記住的感覺很微妙,連帶著被囚禁這件事都多了絲慰藉,江帆看著照片上兩人堪稱僵硬的動作,不期然的問:“那如果我死在了鳶罌手裏呢?”
Alpha並沒有被這個問題難住,而是給出了一聽就是思考過很久的答案:“我會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努力實現你曾經的每一個願望。”
嘩啦啦。
是帶著寒意的風吹過微濕的發梢,也是涓涓細流淌過曾經皸裂的心田。
這一瞬間的感觸很複雜,但最直觀的是,江帆在為自己之前痛苦的掙紮感到慶幸。
至少現在看來那並不是一件無用的事,眼前的Alpha不必帶著一張照片踽踽獨行,家裏的Omega也煥然一新充滿了幹勁,至於他自己,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覺得黎爍澤可以不用看書了,讓他多跟你學學吧。”江帆把那張塑封過的照片拍在了黎燼胸口,“這張送給你了,新的那張我留著,回頭也幫我塑封下。”
被誇讚了的Alpha抿唇笑了笑,“好,謝謝。”他把那張照片重新妥帖地收好,貪心的看著江帆手裏的那張說:“那下次可以讓老板拍兩張嗎?我也想要現在的……”
江帆背著手往前走,聲音難免染上一絲愉悅:“準了。”
黎燼分明看見了對方上翹的唇角,他心裏發軟,抬腳跟在江帆身後問:“你感覺好些了嗎?”
江帆正在用那代金券扇風散熱,聞言不屑道:“區區應激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麼。”
黎燼笑著應了聲“是”,趁著他心情正好提醒道:“下個禮拜你可能又要到發情期了,我問了醫生,注射信息素也是可以的,你覺得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和思考,黎燼已經摸透了江帆的想法,他其實並非不喜親密接觸,隻是厭惡被逼迫而已,如果自己提前詢問,用建議的口吻給出辦法,然後把最終的決定權交給他……
果然,被順了毛的江帆沒再抵死抗拒,而是嘖聲道:“算了,脫褲子放屁的事,也沒必要一人挨一針。”
黎燼好像看到了自己那漲勢喜人的進度條。
“好啊,那你到時候……記得聯係我。”黎燼嘴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住,那好似得了天大甜頭的模樣惹得江帆頻頻挑眉看他,然後笑著打趣:“你知道之前那些保鏢給你起了‘死人臉’外號嗎?”
黎燼無甚所謂的聳了聳肩:“誰會沒事對著一群滿腦子想著怎麼踩著別人往上爬的Alpha笑啊,而且……這可是我第一次談戀愛……咳,第一次追人。”
……真巧,這也是我第一次被人追。
明明是怪冷的天,可江帆就是覺得渾身熱得很,甚至很想拿出江墨給他帶的冷敷眼罩貼在後背上冷靜一下。
黎燼陪他買了些吃的,又妥帖的把他送回了家。
幫著把東西送進門的時候,江墨正戴著圍裙在盤子上鼓搗著什麼,瞧上去認真極了。
江帆湊過去看,發現他在對著教程練習擺盤。
大概甜品天分多少跟美術天分沾點邊,江帆覺得他的顏色搭配比教程上的還要好看些。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說,江墨聽完就呲牙樂了起來,“是吧!我也覺得他這麼配色不是很完美,也可能是濾鏡沒調好。”
江帆不動聲色的給黎燼使了個眼色,黎燼立刻會意,拿出手機找好角度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黎爍澤。
黎爍澤正看書看得心煩,冷不丁看到這張圖上江墨認真操作的模樣,發來了一串震驚的語音:“我擦這是江墨弄的??”
他本來嘴欠的想加一句“不會是買來擺拍的吧”,結果想起書上說不要隨便發出惡意的揣測來詆毀人家的勞動成果,於是又給憋了回去,隻發了句“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黎燼“嗯?”了聲,心說他舅舅不會真的去看那些書了吧?
他開的外放,江墨聽完就咬著嘴唇美滋滋的說:“唔,你再等會,等我這份做好了給你打包帶回去,讓他好好刮刮眼睛。”
“好。”幫了舅舅還能獲得多呆一會的權利,可真是事半功倍。
當天晚上黎爍澤對著那份甜品沉思了很久,黎燼也拍了照片發給江帆,並配文字:‘他應該有在反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