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磐現在的身價,在整個南城也算數一數二的,當然沒辦法和城主府與佟家比,不過在整個南城,也找不出二十個比他還富有的人了。王磐也想好了,自己有錢有產業,還有佟冰,或許這麼平淡地過下去也不錯。
拯救星辰?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為什麼要肩負如此重任呢?每天佟冰一起走鏢看鏢,做一個普通人有什麼不好?星辰毀滅?那就毀滅吧,如果能和佟冰拉著手,共同走向死亡,王磐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一困擾他的,就是夜半時分,他總會驚醒,眼瞳的火熱與陰冷告訴他,你的父母的大仇沒報,你還沒有把讓山隱陷入火海的罪魁禍首抓住斬殺!想到曾經的美好,王磐總是覺得心痛,但是當看到佟冰柔美的睡顏,他總會心軟。
是啊,他放不下,放不下南城的一切,更放不下這個女孩。
報仇,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傷口不會愈合,但是可以被美好遮蓋,王磐起身,給佟冰蓋好被子,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王磐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發呆。
房間外,有一棵病弱的冬辛草,在月光的照耀下,隨著微風,搖搖晃晃。根處的新土似乎告訴人們,它剛搬來不久。
那天,兩人早早離開鏢局,到南城最大的街市購買冬辛草。冬辛是南城的特產,販賣的攤販自然有很多,佟冰拉著王磐逛來逛去,看著攤位上擺放著整整齊齊,壯碩繁茂的盆裝冬辛,佟冰不知道為什麼都看不上。一直等到太陽墜入西山,佟冰已經把整個南城逛了三四遍也沒有挑到她喜歡的。兩人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佟冰被路邊的一棵冬辛草吸引了。
那是一棵接近幹枯的冬辛,見多了翠綠葉片冬辛的王磐,差點以為這是一棵死去的植物。枯黃的葉子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脆弱的腰肢卻竭力想挺立起來。它就生長在路邊不起眼的地方,哪怕有人會注意到,也隻會覺得是一棵快死了的冬辛。
佟冰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順便拉著王磐也蹲了下去,兩個人圍著這棵草。
王磐看向佟冰,發現她眼裏的冬辛草已經變了模樣,似乎是一個雪天,似乎是一個小女孩,孤苦伶仃一個人蜷縮在路邊,卻沒人理睬。
佟冰似乎也變得成熟起來,她渾身散發著善意,她在王磐眼中變得陌生起來,變得更似佟瑤,或者更似像佟瑤的一位女性。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把這棵冬辛帶回了家,種在鏢局的庭院。
他們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也有很多人不解,麵對他們的疑問,兩人隻是笑了笑。當佟瑤過來拜訪他們的時候,她看見這棵病怏怏的冬辛,眼中也不由得泛起一股柔情。
“你又醒了。”
一雙手從王磐的身後伸出,環住了他的脖子,嬌軀貼在他身後,少女的發絲散落在他臉上,王磐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天空。
“有什麼煩心事嗎?”佟冰把長發挽到耳後,簡單的動作卻有萬種風情。
“我想我的父母了。”王磐悶悶回答。
女孩鬆開王磐,隨後在他身邊坐下,歎了口氣:“你這個小野人,身世是個謎……說實話,你說你是道青宗宗主的私生子,我都相信。”
“不過你要真是私生子,我可能也就不喜歡你了。”女孩自嘲笑了笑,“身份差距太大,不合適的……”
“我想替我的父母報仇!”王磐斬釘截鐵地說道。女孩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握住他的手,王磐在她眼中看出了無與倫比的堅定。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知道他是修煉者,而且強的可怕……甚至比之前我們遇到的魔族還要可怕……”王磐有些痛苦地低下頭,“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去複仇還是就呆在南城?我不想離開你,但是父母的仇一定要報……”
“那我就陪你一起,我為什麼就不能幫你報仇呢?”女孩斬釘截鐵地說。
“他可是修煉者……”
“我不怕!”女孩站起來,她自上到下看著王磐的眼睛,“修煉者又怎麼樣?你和我為什麼不能成為修煉者呢?萬一我們都能成為禦劍飛行的修煉者,豈不是能一起修煉,然後去找他報仇?不知道姓名沒有關係,修煉者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有什麼方法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