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要死了。”
王磐一愣,玄邪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嚴肅。
“你在胡說什麼?蛟族首領已經被我擊殺,蘇婉也活的好好的……”王磐笑了笑,玄邪也真是的,重新見麵就跟他開這樣的玩笑。哦,我知道了,它一定是知道它在自己心中很重要,所以才會這麼說……
“我真的要死了。”光團中玄邪的臉消失了,隻有它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好了,別開玩笑了!”王磐有些不耐煩了,他不喜歡玄邪這麼說,會讓他覺得這仿佛是真的一樣,“你是青龍之靈,屬於靈體,尋常的攻擊手段對你來說根本不起作用,更何況剛剛戰鬥的過程中,你在戒指中並未受到波及……所以,玄邪,不要這麼說了好嗎?”
王磐低下頭,這種感覺很不好。
許久的沉默之後,光團裏傳來了玄邪無奈的歎息:“王小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昏倒在地上的人是你……別看她不得道青宗的青睞,但以她的身份,可以獲得很多東西,至少整個人境是會站在她的身後,所以如果是蘇丫頭看到我離開,她可能不會太難過……”
“但你作為真人,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會願意站在你的身邊……或許我想得太多了,你可能不會那麼傷心……”
“玄邪,你夠了!”王磐怒道,“你不是還好好的嗎!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了!”
“你現在就乖乖陷入沉睡,然後過幾年恢複過來……你放心,等你醒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把婉兒的傷給你治好,到時候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青龍傳承者!”王磐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淌了下來。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明明玄邪還沒有消失,你哭什麼?是了,一定是自己滿意和川流帶來的副作用在身上體現了,還有右臂,右臂被戰龍拳的力量生生崩解,一定是右臂在疼!
“王小子,別這樣……”玄邪的聲音從光團中傳來,“我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你這樣卻讓我有點難受了,明明是個男人卻還哭鼻子,太不像話了,這要是蘇丫頭醒過來,還不得笑話你。”
玄邪的聲音很輕鬆,但王磐卻清楚地聽到它隱藏起來的哽咽。
“我呢,和你說的一樣,是所謂的靈體,也就是能量體。別忘了最初的我隻是青龍的一道邪念,隻是一個念頭而已,因為青龍的力量太過強大,我才逐漸從邪念變成了能量體。”沉默片刻後,玄邪竟然主動講起了往事,王磐握緊了拳頭,他所認識的玄邪是最忌憚說起往事的。
“能量體嘛,就是依靠能量維持的,平日裏我所動用的力量都是從蘇丫頭那裏獲得,但是在剛剛,神族和蛟族聯手對付蘇丫頭,無論是蛟族螻蟻的數量還是神族的伺機而動,都不是蘇丫頭能抵抗的……蘇丫頭不傻,早在青龍遺跡的時候,我們就商量過,遇到這種情況,我會動用我的本源之力,強行幻化青龍,為她破局。”
“婉兒那個時候就知道你會犧牲嗎?”王磐的嘴角有些苦澀。
“怎麼可能,既然提前想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自然會把損失降到最低。”玄邪的聲音頓了頓,“幻化的青龍之力隻會動用我一半的本源力量,並且隻要蘇婉的青龍之力還在,本源之力是可以慢慢補充的……”
“戰旗之所以能爆發這麼恐怖的力量,是動用了你本源之力吧?”王磐瞳孔巨震,他就算再傻也該想到這一點。
“這旗子的來頭很大,你能擁有它,應該和那些瞎子見過麵了。”玄邪沒有隱瞞,“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旗幟,但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無論是旗幟還是旗杆都絕非凡品,其品質絕對逼近界兵的範疇。可兵器再強,擁有者修為弱小也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實力。”
“為了救你,建木這個家夥消耗了極多的力量來開辟混沌空間,隻為了給你一絲喘息的機會,但結果就是它將沒有更多的力量維持戰旗的消耗。”
“所以,你明知道你會死,還是動用了最後的本源之力?”王磐看著光芒逐漸暗淡的光團,眼淚落到了緊握的拳頭上。
“不然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即便看不見,王磐的眼前似乎浮現了玄邪故作輕鬆地聳聳肩的模樣,“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小子和蘇丫頭一起死在這裏吧?”
“怎麼樣,使用戰旗的感覺很不錯吧?當時的你算是借助完整的青龍力量施展的戰旗,幾乎是能發揮踏階境戰旗的最大戰力……遊龍戟法我就交給你了,當然了,等我消失之後,你再把遊龍戟法鐫刻在卷軸上,讓蘇丫頭也練一練,畢竟她才是遊龍戟法的真正主人……”
王磐沉默地看著絮絮叨叨的玄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它。
“此時的你難道不能更悲傷一點嗎?”玄邪輕笑著說道,“說起來,你和我之間的交情比我和蘇丫頭之間還深呢,她對我這麼信任,也是因為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