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那些孩子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是慈幼院內部髒汙不堪,居然對著這些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下手。
杜星劍聽到這裏,真的是手都攥緊了。
杜鴻羽若有所思。
這個時候,下人說那個領頭的少年求見。
“讓他進來吧。”杜老二發話。
杜幼菱就看到換了棉衣、吃了飽飯的少年,昂首挺胸的,看著莫名有幾分英勇。
他走到了跟前,直接跪了下來。
“好孩子,快起來,不用跪。”李月娘連忙讓這少年起來。
杜幼菱也說:“快起來~你來我們家,不就是認為我們家都是善人嘛。善人都是不難說話的,就算是你有所求,也不必跪,快起來吧。”
即墨就在那少年旁邊站著,知道主人家平日裏對下人都很好。平日裏大家都是見禮,沒有下跪的,所以順手就將這少年扶了起來。
那少年的眼睛,在跪下想要求人的時候,沒有紅,在被即墨扶起來的時候,反而眼紅了。
“你叫什麼名字?”杜幼菱又問他。
“我叫季遠,今年十一歲。”那少年嗓音有些低啞,卻很認真回複杜幼菱的話。
杜鴻羽就坐在杜幼菱旁邊的圈椅之上,問道:“你家中可有其他人了?什麼時候進入的慈幼院。”
季遠:“我五歲的時候進入慈幼院,所以我有記憶。我爹原本是鏢頭,可是走一次遠鏢的時候,被山匪所害,死了。我娘在我爹死後,卷走家中全部錢財,和一個貨郎跑了。
我至此無父無母了,我們家在京中的房子是租的,我爹死後房東自然收回去了,看我可憐,就將我送到慈幼院去了。
我一開始去慈幼院的時候,很不習慣。但那時候的慈幼院很好,有很善心的大姐姐,照顧我們、給我們做飯、還教我們識字。
院長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奶奶,人很是慈祥。大姐姐說,院長在慈幼院奉獻了一輩子,我們慈幼院所有的孩子,都是院長的孩子。
隻是好景不長,在我九歲的時候,老院長因病去世,說是官府又派來一個新院長。那院長是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初看人也慈祥,可是一日一日下去,我們的飯食都被克扣。
那個一直很善心的大姐姐,有一日突然也沒了。換成一個惡毒的老婆子,每日給我們做飯,吃的更不像樣,都是殘羹冷飯,還會動輒打罵。
我們冬日裏還沒有冬衣穿,那些好心人給慈幼院捐贈的冬衣,都被他們賣了。大冬天,我們還是穿一件單衣。院裏有生病的小孩,總會莫名的消失。
我至此留了心眼,開始和院裏的小夥伴,處處留心院長和那個老婆子。也就是昨日晚上,聽到了他們的毒計。也是快要過年了,他們請的打手,也都放鬆警惕,我們才能跑出來的。”
季遠一席話說完,杜家人靜默了許久。
杜幼菱心裏很不是滋味,很是厭惡季遠的母親,要不是她卷走家中錢財,丟棄親兒。最起碼季遠在五歲的時候,不會接二連三經曆那些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沒有了相公,但是鏢師掙得錢財不少,有家底,她完全可以養活自己和孩子。卻卷走錢財,一走了之,當時隻有五歲的季遠該是作何感受。
另外,就是現在那個慈幼院院長,真是惡毒的不輕。也不怕做了那麼多惡事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