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道聲音正是慕容瑾發出的。

慕容瑾的話一出,全場雅靜無聲,視線都投向了慕容瑾。

而跪在地上的尚映雪也在聽到慕容謹的話時,臉色一白,尚夫人更是快要將帕子攪碎了,直覺的臉麵實在無光。

慕容瑾並不是看不上尚映雪,也不是不給尚映雪麵子,而是他覺得就算自己被治愈,與一般人的壽命也總是不同的。

而且如今的他已看破生死,如果僥幸能痊愈,他也隻想寄情山水,遊覽這大好河山。

慕容瑾已無心情愛,他的想法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就是他不願意去耽擱一女子。就算他娶了尚映雪,他還是想去雲遊四海,無論他有沒有一個好的身體,他並不想再一直拘泥於京城了。

這些年,他大多時候都是在王府生活,甚至尋常人會做的許多事情,他都沒有做過。

他想在被治愈之後,好好暢快得活一回,寄情山水,走遍大曆的每個角落。

慕容謹看向坐在上首的景元帝,很是認真堅定地說:“皇兄我說過,我並不想娶妻,耽誤人家好人家的女兒。我的身體我知道。”

景元帝一聽這話,差點都要激動得站了起來,什麼叫你的身體你知道,你快要被治好了,有了健康的體魄,怎麼就不能娶妻生子了!

隻是景元帝沒說出這話。兄弟倆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隻是景元帝從自己的弟弟眼中,看到了堅決拒絕的意思。

景元帝這輩子從沒有違拗過弟弟的心意,他即使心裏一直想讓弟弟娶妻生子綿延子嗣,也從來沒有去給他強行賜過一個女人,留下他的孩子。

他不願意違拗弟弟的意思,所以這場視線中的交鋒,還是他先敗下來了。

他歎了口氣,沒有開口的意思了。

慕容謹確認皇兄不會再管這事了,隨即看上了跪在了地上的尚映雪,對著她行了尊重的禮節:

“尚姑娘,我不知道我們曾經什麼時候見過麵,也不知你今日為何說出這番話,或許是感念我時日無多,又聽著我有一番才情的虛名……隻不過尚小姐的好意我已心領,但是謹此生,並不想娶妻。希望尚姑娘可以得覓良緣,一生順遂。”

慕容瑾這般直覺地拒絕了尚映雪,尚映雪雖知他忘記了他們少年時的記憶,可終究還是心痛,難以自抑地哽咽出聲,想要換回慕容瑾的那一段記憶,可是早已忍不住的尚夫人,此時完全容不得她再多說一句話。

快速得走到尚映雪的身邊,給了她一耳光,然後自己撲通一聲跪下來:

“啟稟陛下娘娘,我這女兒因從小被大相國寺主持批言,婚事不順遂,所以就有些癔症了,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家裏,並未怎麼出來走動,一時見到六王爺,恐怕是驚為天人,一時迷了心竅,又引發了癔症。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灌一灌湯藥,讓她清醒清醒!擾了娘娘的生辰宴,還唐突了王爺,是我們罪該萬死。請陛下娘娘還有六王爺恕罪!臣婦這就帶著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回去好好管教!”

尚映雪挨了自己親生母親一耳光,隻得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再吭。